第10章 珍娘（二）[第1頁/共6頁]

“對了，前些日子童掌櫃送來的梨斑白放哪兒了，拿來給我。”

梅兒與朱蘭是珍孃的陪嫁侍女，她的生母給她留下梅、蘭、竹、菊四位侍女，到她出嫁那一日，隻剩梅兒與朱蘭兩人。常山懿公主府上出事時，她便將兩人的賣身契償還了。兩人不肯意分開關照長大的蜜斯，便一向跟著來了湖陰城縣。

“不消了。”珍娘笑著回絕，“我曉得你忙，又要顧著孩子，不消管他們了。現在做了公主、世子伴讀，倒也是個好去處，今後如何就看他們本身的造化了。”

珍娘看向鏡中的她，笑著應下了。“家中大姐給我來信了，說是她想在錢塘盤間鋪子做絲綢買賣，聽聞攝政王妃在錢塘時購置了養蠶織絲坊，想讓我給她搭個線。說是鑽了銀子，分一半給我。”她們家中姐妹出嫁時，陪嫁均是生母的嫁奩。生母有多少，便給她們陪多少，家中乃至不會添妝。她還好，大姐生母隻是一個妾室，被歸入府時，不過戴了幾個銀鐲，幾支包了銀的錫釵。她的陪嫁還是姨娘這些年在府中運營堆集下來的。夫家倒是讓她管了中饋，可賬目月月都有人查，那裡答應她動一點，她隻能靠著本技藝裡那點嫁奩偷偷在外運營。如她娘一樣。

肅寧喝了口茶，又握過她的手親了一下。寧安將茶盞放在小幾上，“薛徹的案子不是早就結了嗎？”薛徹雖姓薛，卻與薛家無關。他很多年之前被爹發明貪汙軍衣、軍餉，一門男丁全數斬首，女眷充入教司坊。

當時，她便轉了稱呼。她也明白了，終歸人家纔是一家人，她與她的後代隻是外人。

寧安更加不解了，“他死了有二十年了吧？”莫非是假死。

陳周兮狼狽回身，“不消了，你早些歇息吧。”

寧安接過之桃奉上的茶盞，“太晚了，彆喝了茶。”茶盞裡是白水，她翻開蓋子，直接送到他唇邊。

“貪了銀錢的報酬了將功贖罪，說出了他曾幫薛家幼女改換戶籍，離開教司坊之事。”他看著寧安，“你可知那人是誰？”

陳周兮俄然感到尷尬，他不敢看珍孃的眼睛。“珍娘，你曉得的……我……誠兒他一向病著，我……”

珍娘始終笑著，不及眼底。“嗯。”

哭完了，便算了。

看著玉輪，珍娘一時百感交集，想著後代，想著銀錢，不一會兒又想到了她阿誰不幸早逝的小女兒。她的小女兒，落下後還哭了幾聲，她一度覺得她能活下來。

兩人去了耳室，在長塌上坐下。“如何這麼晚？”寧安問他。

陳周兮擰眉，不悅道，“珍娘，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寧安點頭，“是啊，既然用了這些銀子，便該一同開罪。”

梅姑姑忙道，“夫人便是少年白髮，明日抽暇染了便是。”

朱蘭與梅姑姑見陳大人要同夫人說話，見機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