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第3頁/共5頁]

屋內香爐裡煙氣垂垂小了，老太太視野挪到那一縷越來越細的捲菸上，她看了一會兒，似是策畫已久，這會子盤算了主張，忽道：“平白她們爭搶個孩子做甚麼，我這院裡承平靜了，老來孤單——”

這笑靨淺淺的模樣，比真正的女孩兒還使他悸動。

白叟家笑了笑，眼角堆起一層褶子，說出的話意味深長，“不像她娘就好。倘或不出甚麼幺蛾子，今後這偌大師業… …畢竟是要交到湘哥兒手裡的。”

品秋訕嘲笑道：“老太太快甭聽我娘說的，她這兩日忙著為哥哥結婚團團轉的，這會子儘說胡話，二爺房裡的事兒憑她如何樣得知的呢。”

唐媽媽接過話頭道：“這品秋原是付姨娘預備著送給老爺的，誰知那夜衝撞了湘二爺，竟不知二爺在老爺跟前怎生說的，第二日我家那口兒急倉促返來便說是大老爺的意義，叫我們把荔珠娶家裡來。”

說話間，門彆傳來唐媽媽和小丫頭們說話的聲音，不大會兒人就出去了。

小丫頭忙道：“回爺的話，我們三爺纔在書房裡作畫，等閒是不準人打攪的，是以… …”

“明兒備一份禮，放學了代我送至忠義候府上去。”大老爺起家往門口走，夜風捲了他的話遞送在她耳畔，“到底是同窗，合該多走動走動。”

書湘“哎喲”一聲，唯恐把畫兒撞壞了，也顧不得本身撞到誰，展開畫兒細細打量一番，見畫兒安然無恙才抬開端，待見著大老爺陰晴不定的一張臉，唇邊小小的笑弧頃刻就滅了。

書湘一愣一愣的，都說她現在大了，她也不過十三歲罷了。

書湘坐下，很快有穿戴劃一的小丫頭出去上茶，她翻開琺琅彩瓜蝶連綴葫蘆蓋碗嗅了嗅，裡頭碧玉普通的茶湯，是廬山雲霧。

書湘益發將重視力放在手中畫兒上，往門裡挪動了幾步道：“這是忠義候府赫梓言叫送來的畫兒，說是父親要的。”

等唐媽媽和鄭媽媽出來了，書湘站在外頭看了一會兒，內心嘀咕老太太莫非是被母親的誠意打動了，這是要邀著早晨一處用飯麼？

也是巧了，大老爺才翻開門，隻覺劈麵一陣香風，攜著夜晚獨占的寒冷氣味撲進懷裡。

禧正院這麼大的動靜老太太這裡天然聽到風聲，她閉著眼躺在矮榻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年青丫頭跪在地上為老太太捏著腿，牆角自鳴鐘收回“哢嗒哢嗒”有規律的聲響，未幾時，那丫頭略起家朝老太太瞧了瞧。

老太太聽出她話裡的意義，順著她道：“先時你不是看上湘哥兒屋裡的麝珠麼，那丫頭生得水靈，既是他屋裡的，他不肯給你，在背後做點手腳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