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第1頁/共4頁]
書湘現在的衣服儘量都做的廣大些,好遮住發育後愈發顯得窈窕的身線,她向來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待清算安妥了,書湘不急著往書房裡去,她著意打量了三人幾眼,最後定在眼圈微紅的麝珠臉上。
躊躇了一瞬,她終是伸手將腳邊那本被她用心踩了好幾腳的,有著美妙孔雀藍書皮的詩集撿起來,腕上一用力,丟了疇昔。
書湘如何不曉得,撿書何必站起來,她那麼說不過是推托之詞,赫梓言就是使的那本書砸的她腦門。
如此近間隔瞧了,才發明他的皮膚比大女人的還白嫩,大女人那還是擦了香粉呢。似二爺這麼樣神仙似的人兒,竟是個男人,真真匪夷所思。她又聽聞二爺在學裡不與彆家爺兒們扳談,兀自低頭讀書,反倒是回了家來與丫頭們有說有笑的,倒像是天生愛混在脂粉堆裡。
他們寧家的長房嫡子,如何好同斷袖扯上乾係,倘或叫鬆散呆板的大老爺曉得了,隻怕弟弟十條腿也不敷打斷的。
這巧兒本年一十有一,纔來韶華館當差不久,也不曉得這裡端方,隻是那起子人堆在一處群情是非她便也圍著,人家散了她也跟著要溜,這時叫茗渠抓住袖子,急得一張小臉通紅,朝著書湘“撲通”就跪了下去。
書湘本就不大喜好赫梓言,打他把墨水弄到她臉上她就想著有朝一日要能抨擊歸去纔是好的,更彆提做朋友了。眼下就點點頭,扭頭當真聽夫子講課了。
寧家長房嫡子,如何好叫這赫三帶彎了去?
院裡幾個灑掃的小丫頭團團圍在一處竊保私語,掃帚倒是撂開了老遠,竹聲濤濤,猛一瞅見書湘,小丫頭們麵上神采都是一收,作鳥獸散了。
書湘正覺迷惑,身後茗渠卻手快揪住了巧兒。
書湘不曉得她們眼波流轉間都想些甚麼,就吃了口茶佯怒道:“你們儘管瞞著我,當我是個傻的,前些時候還曉得一處擠兌我,說我不諳碎務。這會子姨娘生了個弟弟,太太卻隻得我一個女兒,我本想著從今今後從我們屋裡開端把大小事兒都留意起來,現下卻叫你們掃了興趣。”
這寧書漢雖說昔日裡吃酒打賭,於學業上也不消功,對這書白癡弟弟倒是至心的珍惜。他把書湘同赫梓言的互動瞧在眼底,內心敲響了警鐘。
大老爺疇昔倒是經常順帶會把寧書漢叫去書房問問功課,隻是天長日久的,不成製止地放棄了這塊不成砥礪的朽木。
書湘打小就被寄予厚望,言傳身教,大老爺於治學方麵的態度她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她坐在馬車上深思著,便是她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哥兒,恐怕也不能隨心所欲,更何況現在身份的奧妙還壓著她和大太太,真不知本相公諸於眾的那刻她該以甚麼樣的麵孔見人,又要如何自處。
寧書漢是因二老爺不在京裡才猖獗到如許,書也不知好好兒念,他是庶出,連老太太也不問津,想來也是不希冀他來日得甚麼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