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女帝師三(21)[第1頁/共6頁]

濟慈宮前的冰冷凝澀如巨石壓在心頭，我問道：“姑姑，這兩年兩宮一向如此麼？”

小蓮兒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淺笑道：“多謝女人嘉獎。”說著命身後的小內監抬上一隻一尺見方的雕花木箱，道：“婉妃娘娘說，女人本日纔回宮來，怕冇有都雅的金飾和頭麵，特命奴婢送一些來。”

我將墜子托在掌心，細細撫玩上麵的金斑：“姑姑瞥見她穿的衣裳，戴的寶石了麼？都是藍紫一色，大過年卻不穿紅的，可見她極其愛好這類色彩。青金石是最豔最正的，她卻肯割愛送給我，我倒要瞧瞧她究竟如何有求於我。”我將吊墜擦潔淨了，放回小丫頭捧著的木盒當中，“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49]

芳馨笑道：“這倆姐妹，一靜一動，陛下非常喜好。”

我笑道：“玉機是開寶五年三月初六生人，虛長mm兩歲。”

忽聽小丫頭在內裡道：“蓮女人來了。”

沈姝淡然一笑：“mm不過胡亂唱兩句罷了，便是練一百年也比不得婉妃娘孃的歌喉。此後恐怕是‘戲罷曾在理曲時，妝成隻是薰香坐’[48]了。”

芳馨笑道：“女人疇前都冇有怕過，現在如何怕了？”

沈姝道：“那妾身便大膽攀附，稱呼大人一句姐姐。”

我將銀彈子塞進了銃管又傾倒在手心，幾顆彈子攢成一團，如冰雪化於掌心，倏然溫熱。豌豆大的顆粒上，卻雕滿斑紋：“這彈子，若裝進了銃，建議火來能打死人。若在掌中把玩，最多不過賞人。該賞人的時候不能鄙吝，該打人的時候也不能含混。此一時彼一時，隻看身在那邊罷了。”

芳馨抿嘴一笑：“是呢，走了的落下一輩子的念想。若留下來，過個三五年，卻又不知是何風景。”

我心神馳遠：“姑姑還記得鹹平十年的春季，選女巡的第二日，昱妃和啟姐姐在粲英宮的後院裡比劍的事情麼？”

我感喟道：“避世三年，隻覺換了人間；沉淪五載，現在倒成了新人。很多事情若重新看過，不由人不後怕。‘經戶無人，批帷斯在’[50]，就是如許。”

沈姝本在玉茗堂中飲茶，見我返來，趕緊迎出堂外，拜倒在地：“沈氏拜見女錄大人，大人萬安。”

兩人趕緊跪了下來：“女禦王氏（鄧氏）拜見朱大人。”我瞧她二人雖是宮女裝束，頭上卻束著金環。妝容精美，身形風騷，雙頰緋紅，神情對勁，恰是得寵的女禦，忙道：“二位女人請起。”

我不覺笑道：“這也奇了，慧媛是多麼平和慎重，她的蜜斯妹卻有幾分……輕浮。”

我微微一驚：“mm何故送此大禮？”

我淡淡一笑道：“宮裡的人和事，如‘迅雷風烈’[46]。三年……倒是我後知後覺了。昇平長公主和親削髮的事，纔是最讓太後傷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