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女帝師三(55)[第1頁/共6頁]

我不覺驚奇：“慧媛常在……那樣的時候說這些話麼？”

芳馨道：“奴婢能夠斷言，那位黃女禦絕冇有睡著。”停一停，又道，“李公公為何要如許說？陛下還在繁忙，女禦卻睡著了，極有能夠被送歸去的。”

玉茗堂燈光在望，我心頭一鬆：“他要甚麼，便給他。極小的事情，何必多樹敵？”跨進漱玉齋的門，隻見綠萼迎了上來，我笑道，“小錢睡了麼？對他說我在西廂等他，有差事交給他辦。”

小簡抬高了聲音道：“纔剛奴婢在那邊奉侍，聞聲慧媛好似在對陛下說，內阜院好些賬目不對，恐怕有人中飽私囊，是以要求徹查。前麵還說了好些，但奴婢離得遠，隻聞聲這麼一句。”

我淺笑道：“剛纔宋大人說，‘堯置敢諫之鼓，舜立誹謗之木，湯有司直之人，武有戒慎之銘’。實在這前麵有一句，‘上古象刑而民不犯’。可見即便是堯舜之世，亦不乏奸宄之徒。陛下明鑒臧否，彰德懲惡，天然江山永固，如何不當歡樂呢？”

小簡道：“內阜院一貫是穎妃娘娘打理的，奴婢曉得穎妃娘娘素與大人交好。大人當年的指導活命之恩，奴婢不敢忘。再者……”他上前一步，口唇微動，微涼的口氣拂起我頸後的碎髮。

我先是震驚，隨即停歇，擰起眉頭道：“竟有此事……”

芳馨一怔：“奴婢纔剛看到一個臉生的女子進了寢殿，不過一會兒已經派小丫頭出來看了好幾次，最後彷彿托李公公去禦書房看。莫不是那位女禦……”

小簡嘿地一笑：“大人曉得的，黃女禦明天夜裡在地上坐了半宿，一早又被打收回去了。陛下本身也冇睡好，以是午間多睡了會兒。”

穎妃總管內阜院，若說中飽私囊，首當其衝的不就是穎妃麼？慧媛公然按捺不住了。我歎道：“慧媛是如何曉得內阜院的賬目不對的？”

我忙道：“這都是夫子的功績，微臣不敢居功。”

天子向小簡道：“送宋大人出宮。”說罷行動沉重地踏上玉階，轉眼已進了儀元殿。

天子笑道：“你不必謙遜。夫子教書但求無過罷了。觸龍勸趙太後，‘蠻夷攻蠻夷，中國之形’，將馮奉世、鄭吉、陳湯、班超、趙廣漢之流隨便批評，略無滯礙，這些毫不是夫子所傳授的。正因你教得好，朕才升你做女校。”

我淡淡道：“‘操生殺之柄，此人主之勢也。’[177]陛下若真得不痛快，大可殺了此人。陛下之以是將他交給有司，還是不忍殺之。宋大人切切哀告，恰是免得亢龍有悔。”

小簡道：“是。為華陽公主選侍讀的事情，也是在如許的時候說的……陛下也就承諾了。”

我清楚地記得，他升我做正六品女校之時我忐忑到驚駭的表情，遂垂眸沉寂一笑：“陛下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