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女帝師三(61)[第1頁/共6頁]

梁豔生展開衣袖，半遮魅惑的眼風，一旋身，嫋嫋婷婷地退了場。我拍了兩掌，淡淡一笑：“戲文都是假的，梁旦仍舊賣力去唱，就如庾域明知糧倉都是空的，卻假裝滿倉鼓勵士氣。所謂‘守虛責實，而萬事畢’[199]。看破了，才更好用力。”

我心念一動，指著筐子向穎妃道：“有一次我去粲英宮看姐姐，看到他們在派‘敬親錢’，也是好大一筐子。當時我冇有留意，現在想來，也和這些錢一樣，是新鑄的。”

穎妃笑道：“國度比年用兵，這也是冇有體例的事。”

我笑道：“慧媛掌管內阜院今後，可派人來漱玉齋問過了麼？”

綠萼道：“奴婢是替女人不值！那麼好的東西，女人本身都捨不得用，卻給她！”

我這纔想起，笑歎道：“整日頭昏目炫，連日子也記不清了。”

穎妃道：“數年之前，我確是眼巴盼望著他的恩寵。可現在……我隻感覺權位纔是最可靠的。”說罷抬眼望著我，澀然一笑，“姐姐是不是感覺我活得像行屍走肉？”

梁豔生唱腔柔婉，如泣如訴。舉手投足，一嗔一笑無不極儘嬌媚。裙裾一動，如靜水生波，水袖一拋，似煙霞升起。穎妃呆望著台上，目光早已渙散。偶爾覺悟，也會跟著我拍一鼓掌，但是聽不到半折，終究興味寥寥。

芳馨瞪了綠萼一眼，賠笑道：“女人累了一天了，奴婢怕吵著女人安息。”

我更是獵奇：“齊總管不過是齊姝的從祖堂叔，論親疏不過如此，何至於如此悲傷？”

穎妃嘲笑道：“幾時鑄放新錢，自前年到客歲春季，都是朝廷奧妙，他們不但盜取奧妙，並且用它取利。若被天子曉得，這身家性命還要不要了！”

穎妃雙頰微紅：“姐姐是說，隻要我安於後宮，便能獲得聖寵？”

我笑道：“本來你是心疼東西。”

穎妃奉聖旨將秋蘭和銀杏打入掖庭獄，罪名是盜藥。她不曉得秋蘭的真正罪過，也就不曉得沈姝在那今後還想將孩子交給我扶養。天子不肯張揚，我也不好對穎妃言明。我定必然神，笑道：“鑼鼓聲太大，竟冇聽清mm的話。但是mm為何不肯收養五皇子？”

綠萼卻滿臉通紅，不忿道：“奴婢剛纔送賀禮去，慧嬪隻推說忙，竟不肯見奴婢。”

芳馨道：“實在奴婢也有些不明白，女人與慧嬪並不交好，如何送那麼貴重的禮品……”

我切切道：“慧媛掌管內阜院以後，遲早會貫穿到陛下對mm的用心。她本想扳倒mm為家屬複仇，不想卻成全了mm的恩寵，定成錐心之恨。倘若此事被她曉得……自古以來，多少外戚不得善終，都因恃寵生驕、作威作福，mm不成不察。”

這當然是啟事之一，卻遠不是最首要的。我歎道：“南梁庾域守南鄭時，糧倉空虛，庾域為穩軍心，在空倉上貼了封題：‘此中粟皆滿，足支二年，但儘力死守’[198]。因而軍民一心，終究比及北魏退兵。我朝文泰來將軍在鎮守武威城時，還曾借用此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