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女帝師四(39)[第1頁/共6頁]

我又道：“弘陽郡王殿下好麼？”

畫舫裡男女長幼，擠擠挨挨。隻要二樓最火線的露台處，有一張空桌，占有了全部畫舫最靠前、最敞亮的位置。我急於曉得高曜的動靜，因而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我忙道：“玉機定當拜讀。”

裘玉郎一怔，撫掌笑道：“‘眇能視，利幽人之貞。’[149]”

裘玉郎道：“蜜斯可曉得，太後身邊的公公如何會去軍中？”

來到舫上，分主賓坐定，畫舫沿汴河向西逆流而上。兩岸山野起伏，草木碧綠。越近東門，屋舍越密。世人憑窗笑談，支頤觀景。火線長長一道拱橋如虹超越兩岸，橋上人聲鼎沸，笑語連綴。就在岸邊不遠處，有一個極大的院落，粉壁幽宅，天井深深。牆外兩株大楊樹，枝葉婆娑，隨風扭捏。樹下兩個小兒你一言我一語，彷彿在籌議誰先爬上去。四周桅杆林立，卸了帆，隻掛了小小一麵三角彩旗，紅綠藍白，色色齊備。

好久冇有聞聲有人喚我“朱大人”了，但是我早已不是“大人”，自也不必轉頭。他又喚了一聲，綠萼終是忍不住咦了一聲，轉頭道：“你是誰？”

畫舫正穿過水門甕城，我的聲音也顯得虛冷而不實在：“既是真的呈現過，想必是從自西北傳返來的，並不出奇。”

綠萼道：“租劃子也好，不但安閒，並且隻要一兩百錢。隻是席麵不大好。”

裘玉郎嘿的一聲，眸光如星芒暴長，莫可逼視：“實不相瞞，鄙人在軍中時，曾親目睹過王氣。隻不過與京中所傳，在日子上不大不異。京中有說一天的，有說三天的，也有說五天、七天、八九天的。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裘玉郎一怔，道：“不錯。”

裘玉郎安然一笑：“姑母出殯時，在金水門候了好久，是以得以記著宮中很多人。蜜斯是一名，那公公也是一名。”

綠萼笑道：“奴婢早就探聽好了。那畫舫中有八席，一席五百錢，從東邊水門外的船埠上船，逆流而上，出西邊水門下船。若不肯下船，就再付一席的酒錢，還在東門外下船。”

回顧望去，慧珠沉默站在熙平的身後。熙平肩頭微顫，似是抽泣。我心中酸楚，複又一暖：“那你也隨綠萼喚我‘女人’好了，‘二蜜斯’三個字，我還是有些聽不慣。”

我笑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裘玉郎笑道：“蜜斯不想曉得這話是如何傳出來的麼？”

綠萼拉一拉我的袖子，向身後的劃子一努嘴：“女人，我們都付了訂金了，船家也等了我們好一會兒了。這會兒不去，那訂金也要不返來。”

那人深深一揖，恭敬道：“鄙人裘玉郎。久仰芳名，如雷貫耳。”

我笑道：“大人何不說些西北風景，邊城民情，也好讓玉機增加見地。流言訛傳，還是少說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