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女帝師四(44)[第1頁/共6頁]

我卻笑不出來。怔怔看了半晌，我歎道：“陛下病了。”

他才安步一會兒就有疲累不堪之態，說話帶著喘氣：“朕歸去就下旨讓你官複原職，你早些回京。禦書房一大堆的奏疏等著你。”

我笑道：“為甚麼？”

我俯身自冰冷的水中拾起一塊小石頭，遠遠拋了出去，笑道：“有人說，齊桓公是中人，‘管仲相之則霸，豎貂輔之則亂。謂可與為善，亦可與為惡也。’[174]但陛下分歧，陛下將家國天下、民生福祉放在心中，自律乃至於自苦。所謂‘涓涓源水，不雝不塞’[175]，如此才氣主明臣直，天下大治。‘君之化下，如風偃草’[176]，這做風的要本身吹起來，不免是累一些了。”

我於袖中攥緊了雙拳，淡淡一笑：“天然是弘陽郡王殿下。”

天子笑歎：“罷了。若不是他冒死進諫，朕也不能來泰山封禪。朕隻是怕他即位後，會虐待逆黨。”

午間，內裡悄悄地下著雪，河灘上孩童的笑語模糊可聞。天井寂寂，枝頭雪落無聲。我倚在榻上烤火，合目聽綠萼讀完信，不由笑道：“又是一名縣主，也不知朱雲喜不喜好。”

我屈一屈膝，低聲道：“是。請陛下保重龍體。”

綠萼覺得她在泛酸，向我伸了伸舌頭。我笑道：“銀杏這話說得很對。娶了公主又如何？誰也不能代誰活一遭，都得本身來。”

天子笑道：“‘嚕囌無聊’？如許纔好。”

綠萼道：“銀杏mm就會說歪話，勾起女人的冷言冷語。侯爺好好娶個縣主，倒像成了好事似的。”不待銀杏開口辯論，她又抱怨我，“女人也是，新年也不回京與老夫人團聚，難怪老夫人有怨氣。奴婢讀著都心傷。”

銀杏道：“奴婢固然不曉得王爺和女人說了些甚麼，不過瞧女人的神情，和與村民相處時，全然分歧。奴婢也說不好，嗯……就像平話人丁中運籌帷幄的謀士普通，真的有神采。”

綠萼笑道：“河灘上很多孩子在打雪仗，好不熱烈。我們也去堆一個雪人。”說著推了推銀杏。銀杏懶懶地站起家：“奴婢奉侍女人換衣。”

鹹平十九年三月，天子親征。詔曰：

天子道：“你倒不想晅兒做太子麼？”

不待綠萼反唇相譏，我拋下書笑道：“罷了。內裡雪景恰好，整日在家中坐著烤火也是無趣。可貴明天有雪無風，去河邊逛逛，賞一賞雪景也好。”

她新梳的髮髻油光水滑，迎春花在髻上映出光鮮的影子，就像在宮裡一樣。她還特地換了一身新年才做的新衣裳。我笑道：“殿下來話舊罷了。你打扮得如許美，是去廚房做晚餐的麼？”

天子歎道：“朕便是‘守形而忘身，觀於濁水而迷於清淵’[173]。”

高曜慎重道：“這一天，是我與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