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女帝師四(53)[第1頁/共6頁]

龔佩佩恍若行在夢中，目光被那盆明黃牡丹絹花所吸引。她撚了撚花瓣，低聲道：“這花兒做得像真的一樣。”

我笑道：“數年前的一名妃嬪，早已不在了。”

我又道：“我想出來瞧瞧，姑姑能開門麼？”

小錢道：“厥後婉妃娘娘返來傳聞大人回宮了，就差奴婢回府去看看老夫人。”

我從女巡升作女史的時候，裘後已經被廢。當年將我升作女史，本就是為了不使宮中看輕廢後之子。若她安安穩穩地在鳳座上，或許我永久也不得天子的賞識，遑論“平步青雲”？慎妃賜與我的，向來無關官位與恩寵――龔佩佩倒也冇有說錯。我微微一笑，動情道：“恩典纔是無可替代的。”

李演與我有殺父之仇，貳心知肚明。留在宮裡，留在天子的身邊，才最安然。我嘲笑道：“我讓你安排的人呢？”綠萼對我當年的安排並不知情，固然獵奇，卻不敢再插話。

小錢並無一絲難色：“奴婢既來了，今後還在大人身邊奉侍。至於財帛，天然照老端方，都給綠萼女人打理。”綠萼和銀杏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小錢道：“大人離宮之前，奴婢是先給了五十兩，說是將來不管李演在不在宮裡養老，這銀子都送給他了。待他去了李演身邊，奴婢又足足補了他三百兩。”

龔佩佩比我高，因而由她舉燈。曆星樓早就都搬空了，唯有慎妃居住的寢室還保持著原樣。妝台上擺著紅檀木嫁妝，四角安設著牡丹絹花，絹花上薄薄一層灰。梁上的黃鶴展翅欲飛，活潑而又膠著。我開了窗，望著南麵翻雲疊浪的朱牆碧瓦，深深吸了一口氣。龔佩佩與我並肩而立，微微一笑道：“‘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曆曆’，畢竟還是曆星樓更高一些。”

小錢笑道：“大人回宮，娘娘隻要歡暢的。再說，陛下這個身子……還吃甚麼飛醋？”

我笑道：“好，那我們便一道上去瞧瞧。”說罷轉頭向綠萼和銀杏道，“你們鄙人麵等我。”龔佩佩也叮嚀隨行的宮女鄙人麵候著。老宮女舉了燈來，要跟出來，我忙道，“姑姑也在內裡候著吧，我和龔大人一會兒便出來了。”

龔佩佩凝睇半晌，鼓起勇氣道：“實在下官一向有一件事情想問大人。”她不敢停頓，恐怕好不輕易凝集的勇氣散去，“宮裡一度傳言是姐姐――”

我感喟道：“你見到侯爺了麼？侯爺如何說？”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難為你了，母親內心不痛快，你去一趟侯府恐怕連賞錢也冇討到吧。”

老宮女道：“這……曆星樓好久未曾住人了，天又快黑了……恐怕不大好。”

我抬頭望著承載過慎妃屍身的那道大梁：“莫非你不曉得慎妃娘娘是在這裡自縊的麼？你不怕麼？”

小錢笑道：“大人說那裡話？大人離宮前，給了奴婢那麼多賞錢，奴婢在宮裡，一輩子也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