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女帝師五(12)[第1頁/共6頁]

高曜舉杯道：“喚你來話舊罷了。且久彆經年，正該縱情飲幾杯纔是。”

高曜道：“劉钜不但於國有功，更欣喜皇祖母的心。似這等人物，竟不能為朕所用，實是憾事。”

頗多名流，不肯為官的也多。人各有誌，何必勉強？何況人生苦短，醉心於後代子手中，那也算不得甚麼。馬援是千古名將，豈能常有？劉钜隨微臣數年，也破過好些大案懸案，論起來也是於國有功之人。南梁名將馬仙琕曾言，‘丈夫為時所知，當進不求名，退不逃罪’[29]。劉钜為人開闊，盛名之下如何，不勞旁人結論。”

華陽笑道：“‘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後代子手中邪？’[28]都說劉钜一身好本領，卻整日隨女子悠遊度日，隻怕盛名之下實在難副。”

當年我從壽光回京來，華陽避而不見。現在她長大了，膽量也大了起來。她是高貴的長公主，天然想到甚麼便說甚麼。我笑道：“姐姐所言甚是，是我莽撞了。”

我笑道：“劉钜在京中是一日也坐不住的，陛下便隨他去吧。”

高曜笑道：“舊年芸兒有孕，俄然得知朕就要做父皇，也甚是不慣。但是一想，朕最年長的皇妹華陽都已到了待嫁的年紀。”

我忙道：“微臣遵旨。”

這麼多年來，向來冇有人如許問過我。我也冇有如許問過本身。五年的光陰順理成章，便如許平鋪直敘地踏在腳下了。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覆，隻得道：“太宗天子德被百姓，覆養天下，仁聖睿哲，功業無儔，普天之下，誰不感念——”如許說著，忽感覺舌尖生澀，輪轉不靈。想一想，這歌功頌德的話，這些年隻在筆下，不在口中。

高曜笑道：“你辛苦了這些年，也該在京中安息幾年了。巡行天下之事，自有禦史。你畢竟是女子，一貫身子也不好，朕不忍你馳驅繁忙。”

華陽恭恭敬敬地見禮謝恩：“謝皇嫂犒賞。”

【第九節 不如同父】

我笑道：“好。姐姐不必等我，若倦了，就先安息。”因而目送她帶著孩子們向北走了十來步，這纔回身隨小簡向南行，一麵問道：“天晚了，聖上怎的還不回寢宮安息？”

高曜欣然，又有一絲早知如此何必多問的煩惱。但是他自幼盤曲，早已磨鍊出剛毅而豁達的脾氣。因而自嘲一笑：“時節如流，約莫隻要你從未變過。”

小簡笑道：“恕奴婢多嘴，本日本是家宴，論理大人不該來。但是陛下特地叮囑奴婢必然請大人進宮。皇後孃娘與貞妃娘娘都回宮去了，延秀宮已備下美酒。大人快些請吧。”

如此一番說話，世人都模糊有感，是以不便多話，加上無歌舞美酒，坐了一會兒高曜便叮嚀散席。因而世人順次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