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女帝師五(16)[第1頁/共6頁]

杜夫人堆下笑來，雙眼分解細細的兩彎：“拙夫能有本日，端賴君侯的提攜與指導。妾身佳耦感激不儘。”

我微微感喟：“你莫非忘了？劉钜和銀杏前些日子在洛陽辦了一件案子……”

我笑道：“夫人美意，本不該辭。隻是玉機不敢無功受祿。不知夫人駕臨，有何指教？”

我歎道：“士庶不通婚，衣冠人家哪怕是把一個妾侍扶了正，也要被人恥笑，何況是看上一個女囚。白子琪出了這等醜事，這臉麵名聲，鐵定是不要了，宰相之位天然也坐不長。”

小錢笑嘻嘻道：“奴婢不敢。”

杜夫人感激道：“約莫全部朝中，也隻要君侯如許說。旁人都虎視眈眈，尋到了錯處就要吃了他呢。”隻聽扭紋赤金鐲叮叮兩響，杜夫人舉帕點著眼角，“就說前兩年在相州刺史的任上，拙夫被人蔘了一本，說是在任上聚……貪錢……君侯說好笑不好笑？若說彆的罪也就罷了，拙夫怎會貪錢呢？”這話不但有些鹵莽，亦含炫富之意。且她連夫君教給她的“剝削貪贓”四字都記不清楚，連綠萼也忍不住微微發笑。

恍忽還是十五年前我初入宮的春夏之交，芳馨第一次將我喚做“女中君子”。今後今後，易珠、錦素另有施哲都曾如許喚我。君子？我何曾當得？

我笑道：“此事玉機略有耳聞，不是說查無實證，已將誣告之人罷官了麼？”

綠萼的口氣微含鄙夷：“實在杜夫人冇說錯，杜大人的出身就是不如那些真正的士子。當年靠著女人指導，才氣在王府中站穩腳。現在不思本根，倒一心成了官迷，當真無趣。”

我緩緩道：“為官須心無旁騖，直道而行，切不成左顧右盼。夫人說，是不是？”

杜夫人道：“君侯雲遊在外，還是不忘國事。雖不在朝中，卻勝似在朝中。君前一語，便令贓官贓吏無所遁形，如此大手筆大胸懷，怎能說無能為力？”

朱雲更加氣憤：“二姐！劉钜是個外人！這般來去自如，不知情的，還覺得他是二姐府上的麵首男寵！平白壞了二姐的名聲！”“麵首男寵”四字衝口而出，朱雲自發講錯，氣咻咻地轉過甚去。

杜夫人道：“妾身癡頑。”

杜夫人笑道：“妾身素知君侯潔身自好，以是並不敢備過分貴重的物事，怕君侯難堪，反倒弄巧成拙。妾身傳聞大人最喜好青金石，剛巧家中還藏著一套，品相倒還過得去，都是積年舊物，不值甚麼錢。聊表我佳耦的感激之情。”

我點頭道：“你不明白。杜嬌傳授了杜夫人一套話，本是有下文的，隻是我及時止住了她，冇讓她說下去罷了。”

我笑道：“這也是冇有體例的事情，宦海險惡，須謹慎應對。”

“杜嬌的這位夫人冇讀過甚麼書，凡事直來直去，倒也利落。如此明顯白白地摸索，不是省去相互很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