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女帝師五(18)[第1頁/共6頁]

“托君侯的福，統統都好。春兒舊年在西南又生一女，陛下賜號安寧。”我俄然想起，高暘暮年在桂陽時，曾與一個叫作智妃的女子生下一子。後智妃病死，那孩子便養在啟春膝下。屈指一算，那孩子也該有八九歲了。不知不覺間，他也是妻妾成群、後代成雙了。真好，總算冇有像我普通，蹉跎半生。

高暘笑道：“也是。那孤送一送君侯。”說罷親身牽著頓時前幾步，伸手請我先行。

天已經全黑了。我和銀杏一人提了一盞風燈，踏著永久也追不上的暗淡光暈深一腳淺一腳。我問道：“朱雲何時有如許好的脾氣？竟巴巴地來這裡等我。”

回到昌隆裡，已近亥時。馳驅一日，身心俱疲，一回府便和衣倒在西耳室的榻上一動不動。屋裡顯是燒過了火盆，還透著陳皮貧寒酸香的氣味，不一會兒，領口已出了一層汗。綠萼帶著兩個丫頭輕手重腳地走出去，道：“奴婢奉侍女人洗漱，女人早些安息吧。”

高暘甚是驚奇，不由擰起了眉頭：“竟有此事？！”

高暘嘲笑道：“禮？堂堂新平郡侯也要循禮行事麼？”

我歎道：“事過境遷，不提也罷。玉機告彆了。”說罷行了一禮，頭也不回地登車遠去。

固然在我料想當中，畢竟還是有些絕望。“我說呢，他那裡識得那麼寶貴的器物，竟還能拿出來用。那舊屋裡的人究竟是誰，莫非是哪家的夫人攔著我送禮？”

我更加不解：“簡公公莫非冇有說，聖上因何俄然想出宮拜祭？”

我歎道：“殿下要聽真相，也無不成。五年前啟姐姐來瞧我，勸玉機嫁入王府，玉機冇有答允。啟姐姐性子雖直率，心機卻深。我與她多年情分，實不忍她猜度與傷懷。故此殿下與玉機還是不見為好。”

我驚詫：“是他？”

我不覺發笑：“你的猜想有理。現在連你也會揣摩上意了。”

我揚眸安然道：“當年有幸為殿下略效綿力，是受熙平大長公主所托。再者，舍弟感慕殿下的恩典，也曾叮囑過玉機，必然要極力援救。與殿下在汴河上長談，是因為殿下問也不問便上了船，玉機恰是循禮，纔沒有無禮擯除。至於昌王，玉機冇有如許大的本領救他，是太後——”

銀杏急了：“女人莫非不想見殿下麼？”

銀杏和跟從高暘的幾個小廝遠遠地站在岔道口，各自提著燈焦心等待，溫馨得不知所措。我的口氣微涼：“玉機不過循禮罷了。”

高暘道：“孤並不曉得此事。春兒竟然——”

高曜道：“你去南書房坐一會兒，待朕換衣，就來與你說話。”

綠萼一麵折起大氅，一麵柔聲道：“女人，本日簡公公來傳旨，明日陛下要去祭掃思幽皇後，命女人前去伴駕。”

高曜坐在書案後，把筆一根根撥正擺齊：“朕已經風俗了，又何必費事？不過倘若你情願像疇昔一樣進禦書房做個書佐女官，代朕措置奏章，那便換疇昔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