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女帝師五(27)[第1頁/共6頁]

小錢回聲去了。綠萼有些不測，卻也不便在現在詰問，隻道：“女人要換衣麼？”

綠萼蹙眉，掩不住仇恨的神采：“女人若不想見，大可推說身子不適——”

第二日起家，還是無事。在屋子裡聽丫頭們打雪仗，隻坐了一會兒，便又感覺睏乏了。在一旁奉侍的小丫頭見狀，笑嘻嘻道：“啟稟君侯，明天內裡送來了十幾盆水仙，開得非常都雅。奴婢拿出去，女人賞花好不好？”

他俄然換了靠近直接的稱呼，我倒有些聽不慣：“殿下言重了。但教玉機才氣所及，無不該允。”

我用青玉長簪撥弄水中伸展超脫的根鬚，垂眸淡然：“閒居養病，無事可做，打發辰光罷了。這花還是啟姐姐送的呢，他日必然登門伸謝。”

鬆陽道：“君侯不能悄悄地去查一查麼？”

我嗯了一聲，笑意柔緩：“那玉機大膽叨教殿下，倘若這一封信仍不能令昌王轉意轉意，朝廷又將如何措置？”

我吵嘴微揚，搖了點頭：“古語雲，‘千人所指，無病而死’[67]。玉機做下的錯事太多，倒也不欠華陽長公主這一劍。報仇不報仇，玉機並不在乎，也請殿下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高暘道：“正有此意。”

我笑道：“玉機隨口一說，若說錯了，殿下可彆見怪。”

高暘微微嘲笑：“開罪於太宗是真的，是不是屯田鹽務之事，卻難說得很。”

我歎道：“奉告她不但是害了她，更是害了睿王滿門。”俄然想起一事，不覺笑意寧和，“當年董妃方纔薨逝，郡主不肯父王娶繼母回府，整日在濟慈宮哭鬨，我哄了她好些光陰也不見好。現在為了這位繼母，她竟肯來求我。‘無翼而飛者聲也，無根而固者情也’[63]。當真難說。”

【第十九節 千人所指】

綠萼扁起嘴：“誰也冇問你是如何想的，何必特地來剖明剖明？”

高暘道：“你曾捨命救過他，你的話，他必服從。”

我扭著頸後的披髮，淡淡道：“殿下又錯了。玉機甚麼都不體貼，隻體貼國法何時獲得蔓延，報應幾時來到。”高暘麵色轉白，眉心一聳，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笑道：“殿下也曾在西南身經百戰，拓疆萬裡。領兵作戰，自是不怕。何況打敗了昌王，殿下是平亂首功，皇太後將更加倚重。”說著緩緩吹散茶煙，緩緩道，“但是依玉機鄙見，殿下當另有彆的顧慮。”

忽聽一陣腳步急響，小錢閃了出去，看也不看綠萼等人，隻躬身道：“啟稟君侯，信王來了，說是來探病的。現在正在門口上馬。”

我笑道：“殿下有命，玉機自當順從。不知這封信要如何寫，還請殿下明示。”

我感喟道：“‘於時見疣贅，骨髓幸未枯。’[65]”

高暘道：“是何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