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女帝師一(31)[第1頁/共6頁]

錦素道：“‘四月廿五，上幸禦書房女禦曾氏，賜碧玉獅鎮紙一對。’”

錦素笑道：“姐姐對我好，我才阿諛的。隻因殿下去了家宴，我無事可做，是以來與姐姐談講談講。”

我的筆端未有涓滴呆滯：“奶茶是北疆草原上的遊牧部族用青磚茶和以羊奶、馬奶，加了酥油烹煮而成的，傳聞滋味非常腥臊。現在有如許的紅茶和鮮牛乳可用，已是相稱甘旨，何必再用滇紅？滇紅雖好，但性浮，用多了隻會增加暴躁之氣。”

我側頭笑道：“貧嘴。去沏一杯綠茶來。”

錦素道：“昨日我奉貴妃之命去文瀾閣選書，剛巧碰到定乾宮的李公公從起居院出來，懷中抱了很多冊子。行經小池邊，竟然掉了幾本到水中。李公公急得甚麼似的，我便幫著他檢視了一番。本來掉進水中的是本年四蒲月份的三本內起居。李公公便遣人將其他的先送去禦書房，本身卻將弄濕了的幾本送回起居院。恰好那會兒執筆謄抄的供奉官都不知去了那裡，我隻得與李公公一道，將內起居注烤到半乾。李公公也是識字的，他念我寫，直抄了小半本，那兩個供奉官纔來呢。”

不待我說完，便覺芳馨滾燙的手心烙在我的手背上：“女人又健忘了，奴婢自打跟隨女人，便永久都是女人的奴婢。誠如女人所言，在這宮裡，背主的刁奴是冇有安身之地的。再說，以女人的品德學問，何愁一時的困頓？”

白日裡的父子情深，不過是他構陷原配皇後的一絲慚愧。我不由齒冷：“這也過分匪夷所思。”

我笑道：“mm究竟有何貴乾？還冇開聲便說了這麼一大車子阿諛話。”

錦素站起家來，用鐵鉗子撥了撥炭火，揀出一枚開裂的栗子，悄悄吹去炭灰，剝出嫩黃色的果子遞於我。我伸手接過，放在桌上。

高曜雙眼一紅：“孤怎能不諒解父皇？孤隻是太思念父皇了。”

聽她問起這個，我反倒安然：“我自問進宮後，一貫循分守己。即使皇後恩寵頗盛，也從不恃寵生驕，更未曾蓄意讒諂過誰。留下也好，逐出宮去也罷，我心中無愧，自也無甚可駭。”

忽聽錦素道：“姐姐聰明，該當都曉得了。”

我點頭道：“紅芯，去外間將我剋日新得的兩本書拿過來，把圍棋也拿出去吧。”

芳馨掩口道：“好詳確的心機！”

我收起麵前的字帖，一麵將筆在梅青釉三足筆洗中洗淨，一麵道：“我要和姑姑說的事情，恐怕不日就要應驗。”因而請她坐下，將剛纔錦素所言轉述一遍。

錦素肅容道：“恰是。姐姐對我有恩，故此特來奉告，望姐姐早作策劃。”

芳馨道：“女人不必傷感，且放寬解。奴婢去了。”

我頓時驚出一身盜汗。不！在守坤宮時，我曾將四蒲月間的內起居檢視數回，從未見過“上幸禦書房女禦曾氏，賜碧玉獅鎮紙一對”這一句。那對玉獅子，清楚是曾娥盜取，覺得出宮後的用度，幾時竟成禦賜之物？如此說來，她腹中的孩子，難道成了龍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