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女帝師一(65)[第1頁/共5頁]

我想起三年前高暘來修德門接我出宮時，就帶了王府一個被貶黜的姬妾宋氏做上車的肉凳子。若說他上了性子，將父王的姬妾踢入池中，想來倒也不虛。如許冇法無天，也唯有他了。我不覺一笑：“如許的秘事姑姑是如何曉得的？”

用過早膳，仍有些煩躁，便不想去書廒了。但是留在玉梨苑，又能做甚麼？呆坐了一會兒，仍舊叮嚀換衣，帶了綠萼往書廒去了。從書廒出來，表情已經平伏很多。見不到玉樞當然絕望，可這事畢竟纖細，與其沉浸在這類哀涼的心境中自苦，不如放寬解思。因而還是從湖邊繞回玉梨苑。隻是行經孔橋時，想起那一日錦素隔水凝睇高思誼的神采，不覺癡住。

史易珠道：“多謝大人。易珠還未恭賀大人榮升之喜。”說罷端端方正行了一禮，又道：“過兩天易珠便命人將賀禮送入玉梨苑。”

我又道：“格物致知，為我所用。火器便是如此。”

史易珠淺笑道：“皇後命我做鬆陽縣主的侍讀，也是明天賦住進景園的。聽聞朱大人每天去書廒，特地在此專候，向大人問安。”

皇後笑道：“好一個本心。本宮便領了你這份‘本心’。”說著接過惠仙手中的蓮子湯，隨口叮嚀道，“去給朱大人也盛一碗來。”又向我道，“聽聞你在書廒苦讀不輟。”

史易珠屈膝施禮：“民女史易珠，拜見女校大人。大人萬福。”

史易珠道：“太後愛好靜養，易珠不敢打攪。夙起已去參拜過皇後，也是剛從玉華殿出來的。”

我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熙平長公主一貫心疼高暘，視如親子，多年來悉心教誨，高暘方能文武全才。何況高暘一出世便做了世子，至今十八年，職位安定，牢不成破。之前那麼多妾侍都曾生子，林妃和高暘卻從未放在眼內，現在有甚麼來由要去害一個新納的妾侍？先前高暘打傷皇後的長姐舞陽君之子吳省德，因為是正大光亮的比武，又立了存亡狀，皇後不好降罪於他。這出苦肉計，當是為了安撫舞陽君和皇後。至於信王和熙平長公主之間，不過是經心編排的兄妹相爭的戲碼罷了。

聽聞熙平長公主有事，不覺心頭一沉：“究竟何事？”

皇後一身半舊的銀灰色紗衫，如天涯低垂的暗雲。右手執一麵牡丹紈扇伏在胸口，偶爾動搖，紅色牡丹如飛揚的火苗，微小而熱烈。聽到我的腳步聲，皇後展開雙眼，撫一撫鬢邊的碎髮：“玉機來了，賜座。”我行過禮，告罪坐下。

芳馨道：“今晨二位殿下向太後存候，信王便向太後抱怨世子違逆，要廢歸天子的王儲之位。”

我這纔想起來，熙平長公主上午拜見了太後，下午天然是要向皇後存候的。不一會兒，果見長公主扶著慧珠的手，緩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