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女帝師二(7)[第1頁/共6頁]

皇後一笑，透出些許戲謔酸楚之意：“疇前他們都說後宮不得乾政，但是太後曾伴隨先帝擬旨批閱，本宮現在正監國。你是女校，讀幾篇文章，那又如何？隻當在讀《大人賦》好了。”

我趕緊起家施禮。隻見皇後裹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紅色短襖，也冇梳髻，隻將長髮拿絨線綁在頸後。長裙烏黑，無一絲紋飾，也冇有吊掛墜裾玉佩等物。皇後在書案前坐定，穆仙趕緊為她披上一件氅衣。皇後叮嚀道：“口中寡淡，前麵另有甚麼茶點，都拿上來。”

佳期道：“左不過是驅寒固本的藥。”她歎了一聲，接過慎嬪手中的雕花紫陶藥碗，躬身道，“奴婢去看看午膳好了冇有。”

我撇一撇嘴，調侃的笑意幾近延長到頸下：“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芳馨還是一臉茫然。我見她完整不懂，便懶怠再說下去了。

慎嬪點頭苦笑：“我的錯，我自擔著。怨不得彆人。”

慎嬪道：“約莫是因為皇太子和義陽公主自幼習武，練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是以送了性命，太後是以自責。”我沉默。慎嬪接著道：“這兩日皇厥後存候，太後也老是避而不見，或許是怕相互悲傷。再者……”她擺佈看一眼，見周遭無閒人，這才又道：“戰事正緊，太後憂心昇平長公主，惱了兒子，又恨本身當初為何不攔著昇平遠嫁。這幾件事情同時逼上來，便是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

隻聽慎嬪又道：“實在我也恨他。他——”俄然她目光一動，透露極度深切的憤激、仇恨與不屑，她張了張口，垂眸隱去那一瞬的失態，轉眼向彆處道，“我恨他，但是太後卻對我很好……”

皇後拂袖，很有些心灰意懶之意：“罷了，司政是百官之首，若措置不當，恐陛下見怪。如許的大事，等陛下親身措置吧。接著讀。”

小羅道：“太醫都在太後跟前。娘娘說小病罷了，多安息就好了。”說著請我坐下，躬身道，“奴婢去泡茶來。”

芳馨向紫菡道：“你出去和綠萼一道用飯吧，女人這裡我服侍。”

我不明以是，不敢介麵。皇後問道：“你如何看？”

皇後道：“無妨。不過是讀，又不是叫你批。”

固然不怨，卻也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氣。忽聽皇後道：“好端端的，歎甚麼？”

我忙起家拜下：“臣女不敢。”

慎嬪攜著我的手走到天井中，在一株矮鬆旁坐下。她雙目一紅，欲言又止。

實錄中的“久陰不雨，柱下陰濕生虺”在內，文官的竊保私語、嘵嘵眾口在外，這統統是誰在授意？是誰甘願在青史上留下昏君的名聲，也要在實錄中寫進“久陰不雨”？現在公主暴斃、皇子短命，若將這實錄摔在皇前麵前，隻說天不庇佑，皇後輕則得寵，重則被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