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歌舒[第2頁/共3頁]

“開口，”蘭蔻話冇說完，左涼蟬忽打斷她，滿臉慍色：“罪是司馬元犯下的，司馬呦冇有錯，她是無辜的。何況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本就無對錯可言。蘭蔻，你如果再如許態度不正，彆怪我驅你出府。”

他並未盞燈，披衣而立。

書房中，歌舒瑾緩緩展開一方卷軸，不是宣紙，倒是一匹上好的涼緞，宮中款式，並不常見。

黑暗中，後院裡模糊約約傳來孩子的哭聲，又有金籠中畫眉委宛啁啾，更兼江上連營吹角……但這統統隻讓黑夜愈發溫馨，溫馨得詭異，妖嫵，可怖。彷彿有一隻小小的蜘蛛，張了一幅龐大的網，籠著這整片暗中，緩緩地，緩緩地，蠶食著民氣……

純白涼緞，細心看那大小，竟是一張床單……

“好。”歌舒瑾口中應著，目光卻一刻都冇離暢懷裡的小娃娃。

……

歌舒瑾長得很都雅，按司馬元的話說，那孩子的色相不似人間該有的。

“司馬嫵，從今今後，躲在我身後。”

歌舒瑾又和服侍左涼蟬的侍女們叮嚀了很多，這才帶著侍衛分開。他走後，喜好溫馨的左涼蟬遣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侍女到外室，隻留了她的貼身侍女蘭蔻。

再細打量，那一張涼緞的床單上竟是有畫的。

大晉建國，是由司馬氏與歌舒氏的兩位先人，就像兒歌中說的那般“馬與歌舒共天下”。晉國開初雙王掌權，隻是厥後歌舒家的男族長喜好上了司馬家的那任女家主，巧的是，那位女家主就是司馬元，然後……族長甘心隱居幕後，讓本身敬愛的女人獨攬大權，因為她喜好權力，不喜好與人分享。再然後，歌舒氏的權勢一點一點被司馬元蠶食，那任族長被刺殺以後，歌舒瑾領兵抵擋，他當時還太小，被族人出售後被司馬元拘禁，受了五年的非人折磨……

小瑾啊，他不喜殺人。因為，現在的他最善於的是讓人生不如死，活墮天國。

她度量嬰孩，悄悄地望著窗紙外昏黃的月色。

作為不鹹山歌舒氏的嫡宗子，從小被當作家屬的交班人，眾星捧月，天之寵兒。排兵佈陣，詩書六藝，樣樣精通，人送外號“不鹹小狐狸”。

水墨山石峻峭聳峙，濃墨枝乾，渴筆寫枝，虯曲盤折，疏密有度。山石之結實更襯出梅花之豔絕。隻是……

歌舒瑾隻是一笑：“師姐，你我之間還客氣甚麼。”

曾經掃地不傷螻蟻命，珍惜飛蛾紗罩燈，何其仁慈高雅的一小我，卻變成了現在的笑麵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