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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上來擰了他一把：“孩子還等你哩，你又犯甚含混？打盹兒當不得死，且去！許是看你頭回做主官，要叮囑你哩。”洪謙道：“你不曉得。”卻也因著這一打斷，不再躊躇，整一整衣冠，隨朱玨往朱府裡去。

巧了內裡一個取了漢名兒叫洪華，因一貫慕中原禮節，又肯勤奮，朝廷拿他做個典範，將他發去一清貴又閒適處所兒看書去，不幸那頂頭下屬倒是文歡！文歡這狀元本該著大家欽慕，不幸因著一個口頭禪，隻好先閒置了。因先帝駕崩，要比著起居注修實錄，便將他弄去做這不須開口事兒。

九哥聽著褚夢麟三個字，眉頭便舒展，道：“天下之大，再冇第二小我可用了麼？”

吳六兒忙應下了：“小人出去了便一一扣問。”

洪華滿臉通紅，道：“啊，呃，是門生，啊，呃，學得差了，必然改。”洪謙憋著氣兒等他說完了，後一句冇個“啊”字音，一時氣泄，整小我都要癱椅子上了。強笑道：“不急，你好學，又年青，改得。這也不是大批駁。”又與他說京中風景，叫他休要隻埋頭故紙堆。

章哥一個隨身小廝兒便是小茶兒兒子，因名兒裡一個“虎”字，章哥乃是龍子，官方有鄙諺是“龍虎鬥”，便將這名兒棄了不消。小茶兒又攛掇著程實求洪謙賜他個名兒，洪謙便叫他取名程保，往宮裡報名字便是這個。

又因洪謙叫九哥點做了大理寺卿，朱震內心不暢懷。朱震看來，國子監乃是清貴之職，雖無實權，然國子監與太學兩處門生都由洪謙來管。太門生隻消學業有成便可仕進，國子監監生是個個皆有父祖之蔭，十個裡頭有九個半是要仕進，另半個還是得急症死了。如此桃李遍朝堂，洪謙又是進士出身，多麼光彩，又是……多麼安然？

本來這洪華與文歡處得久了，說話竟也“啊”來“啊”去，開口便是：“啊，門生洪華啊，拜見啊……”洪謙頭皮一陣發麻，又因這洪華是西南夷土司後輩，須和顏悅色，然聽他說話端的吃力，還要笑著聽。實聽不下去，方說洪華：“你怎與文狀元學得這般說話了？”指導他往國子監裡聽一聽課，叫他將這“啊”字改了去。

秀英聽洪謙已有策畫，便不再多言，卻又提及與珍哥整治行頭，好往宮裡去時穿。洪謙道：“他正長個兒時候，哪年不是裁衣？便拿本年裁春裝換上就是了。到了宮裡，不定官家與娘娘還要見他，等我再多教他些禮節纔是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