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追打[第1頁/共5頁]

念郎怒道：“她家冇兒子，她爹是倒插門兒，可不是絕戶？！我說實話來，偏你們美意！她一家子要絕香燈，冇人上墳，且受人欺哩，且要賠錢！”

玉姐道：“另有先生那邊未拜年哩，我是要討壓歲錢，還是要送束脩去？”

秀英能寫會算，卻不知如何教這位老翁。蘇先生以手加額：“娘子若不便利，將口訣寫與我也使得。”

又各翻了荷包，互通有無。玉姐荷包裡豐年素姐與兩個海棠式小銀錁子，月姐兒銀錁子倒是快意狀上頭另有個卐字，叫做“萬代快意”。

又要奪玉姐手中燈籠往地下摔踩，玉姐手時東西，豈是好奪？一奪二奪冇奪下。娥姐道：“你是小兒郎，她是姐兒，當讓著她。且她確是都雅哩。”娥姐發話，文郎等原就偏疼玉姐一齊開腔，哪個管你爹是不是遊大戶？！又有看熱烈李家二姐等，也說：“娥姐說是，便是。”

娥姐年長，曉得這不是好話，連啐幾口：“呸呸呸！你不學好！”拉著玉姐道，“我們一處玩去，不睬她。”

點了自家母親陪嫁、老婆陪嫁，又點出族中公產，大宅自是祖產不動，一分二分，分了些兒與陸氏母子，權作分炊。陸氏母子僅得一座鋪子，多少銀錢，鋪子取租，銀錢便典了柳家宅子搬來。

秀英隻得寫了口訣來與他，程宅複響起了劈啪聲，自三月至年關，每日未時至申時，從不間斷。幸爾他自居西院，止一把算盤，響動不算甚大，方未攪得四鄰不安。

這很多孩子一道喊將起來，轟動了各家長輩一齊來看。陸氏摟著兒子便哭：“我不幸兒。”身上也捱了玉姐幾下，玉姐道：“我隻打他，你攔著，連你一道打！看這爛舌頭再說絕戶！我打絕了他！”一道說，一道打。

繼而造桃板著戶，謂之仙木，便是所謂“總把桃換舊符”。

這念郎生得玉雪敬愛，陸氏又教他讀書識字，隻待再長一歲便送去塾中讀書。這念郎倒是老來子，其父時鐘愛非常，陸氏又止有此子，是疼惜，也是乳母丫頭捧大，又常傳聞自家是大師公子，每有一股傲氣來。

本來蘇先生教課，天文地理且不說，單指算之一樣，倒是用算籌。算盤兒他也見過，卻並不會用。程老太公得知，把秀英數說一回，又命備下算籌來。蘇先生即迷上算盤，徑往秀英處就教算盤之術。

元宵兩事，一是看燈，二是吃元宵。看燈除非看個熱烈，亦有男女相看之意，是謂“月上柳梢頭，人約傍晚後”。程家既無將娶之男，又無恨嫁之女，看燈便是看燈，吃元宵便是吃元宵。

蘇先生一派風景霽月，秀英不免驚奇：“跟我學？”

眾街坊聽了皆歎，道是陸氏命不好，先是投錯胎，父母不慈，拿她與個白叟作填房；次是所遇非人，年青守寡；繼而是繼子不孝，攆她出門。是以街坊也漸看顧於她，也不甚計算她守孝，倒邀她走動一二。念郎也漸識街坊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