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詭計[第3頁/共6頁]
又問:“誰與你改?”
餘太公外人麵前裝完孫子,返來將一雙後代各打一頓,又將婢女采了來,她身契原餘二姐手上,小小丫頭如何走得脫?婢女此時方曉得怕,哭叫告饒。餘太公對自家女兒不忍,對旁人女兒倒忍心:“打死個奴婢贖罪錢我倒好有!”
婢女道:“小孩子家,倒瞧不大出來。”
喝令把婢女打死,也隻算作“失手”,並不是“成心”,脫手又不是他。縣、府因坑了他家銀子,且餘家現在實是慘痛,又是傷婢之事,止罰些銀子了賬。
餘家老媽媽忽地問道:“那蕊兒原名是甚麼?”果兒道:“她叫個婢女。”
縣令公子得了數珠等物並銀子合算總有兩萬之數,知府公子手氣好,名硯一類與銀錢相加,倒好有兩萬五千之數,餘下悉便宜了程謙。賭坊裡也不是現銀,是馳名號大商號發銀票,每往櫃上兌錢,卻要千分裡取三作酬錢。這三分耗損,自又算餘大郎頭上。程謙抽出十張十兩銀票,散與賭坊荷官小廝等。縣令公子見了,也把一塊羊脂玉佩與了開賭坊賴三兒,知府公子撚隻鑲寶嵌玉鐲子也拋與賴三兒。
那頭程謙卻又尋上門來問罪,且問:“勾我家中逐出婢女來,竟是為何?原是因她心腸不好,方發賣出來,不想府上這般奇特,偏疼如許兒!將我妻氣病,行刺我兒!”餘太公低伏賠罪,程謙卻儘管麵色烏青:“我家老太公又氣倒,府上真是刻薄人家。”砸了餘家待客茶盞,拂袖而去。
倒是程謙隨口與兩位公子一提,這程謙少時並不是一盞省油燈,也曾惡棍得令父親恨不得一頓棒打殺了賬。現在這進退有禮、斯文啞忍,不過是張皮,止因經很多了,看得淡了罷了。現在害他兒子未生先死,百口不安,算計他到這等地步,他甚還未做,便令家中人看他如個負心人,這口氣如何忍得下?!
這天下做父母,怕就是有一個敗家子兒子,一個心生向外女兒。餘太公心力交瘁,將鋪上銀錢提一提,湊了萬兩,又低價變賣傢俬,3、四十萬家業,一夕間去了十萬,女兒申明受損,不得不離了江州城。
人是王媽媽領了來,把兩個又一套誇:“果兒針線極好,話也未幾,是本份。婢女倒是個各式聰明,眼都會說話。隻因程家姐兒年方五歲,與她們差得略大了,那家倒好要與姐兒普通大,打小兒養作親信,初時說大幾歲先看著,合得來便使,不想實是差得太大,玩不作一處,現他家姐兒那邊,止一個五歲丫頭,還說要買個小些兒哩。”
餘大郎原也不笨,向來勝負稀有。卻不想程謙做局高超,也不私殘局,隻往那賭坊裡去。賭坊做就是那勾得你不想走,輸了借債也要賭活動。寒天裡,點幾盞昏燈,火盆燒得旺旺,又斟來酒食,再燃濃香。四下裡一片喊殺聲,激得人熱血沸騰。餘大郎畢竟不如乃父老江湖,四周又是起鬨之人。程謙少時賭很多了,手腕也好,明裡暗裡與另兩家喂牌,自家也小贏一些,又輸一些,次後大贏一回,老是餘大郎輸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