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教誨[第4頁/共4頁]
蘇先生念玉姐年幼喪親,力把口氣放緩些兒,道:“我先與你講這五服之禮與喪儀,你自家且硬記了,不管懂與不懂,記下再說。有甚想問,過後再問。”見玉姐頗曉事,並不胡攪蠻纏,蘇先生也自欣喜,隻要些疑慮:這一老一小頗投緣,因何不哀慼?
玉姐猶不答,然與蘇先生目光相接,蘇先生目中殷殷,玉姐一觸而低首,心中訕訕,亦知亂髮脾氣不好,不尊師是錯。止心中難堪,不美意義開口。
蘇先生端方:管你幾歲,該著你擔負了,便是你了,誰來問,他都是這般說。教太子是這般,教玉姐天然也是這般。想那宮中,官家崩了,休說太子是五歲了,便是五個月,該著他即位也是他即位,哪怕叫皇太後抱著,也須便龍椅上坐了。
因知她兄弟冇了,玉姐心中發躁,家中大家有事忙,止一個朵兒隨她擺佈,總幾個院子裡走動。程老太公去了,她便趴壽木旁,看著程老太公靜躺於內,忍不住踮著腳,伸著要夠他臉。
蘇先生那邊,早把五服等須講授之文章一一理出。見玉姐來,乃對程謙道:“事急從權,這書是循序漸進不得了,我先揀眼下用得著與她說,休問懂與不懂,且強背下來罷。”
玉姐止猜到母親有事,萬不想曾外祖父倒是先走。她幼時與程老太公相處光陰較秀英多,自有一番渴念之情,她內心,百口高低第一靠近便是程老太公,程謙且要排到第二,餘者方是分與旁人。
然內事倒是難堪。素姐不頂用自不消提,秀英又小產,程家原無甚宗族,無相幫之人。冇何如,林老安人隻得強打起精力來,扶著迎兒出來理事。她原就憂心程老太公之病,日夜不寧,再經夫喪,又以憂子孫,隻撐不兩日便也病倒。又延醫問藥,忙作一團。
程謙呆了半晌,一頓腳,把蘇先生腦袋上那三隻角又按回腦袋裡:“就依先生!捧硯去喚李媽媽,把大姐兒領來見來往堂客。”複向蘇先生一揖。
秀英正掙紮著要起家,叫程謙攔住了:“老安人已病倒,你好生將養,休教她再掛記纔是。你這般,走不兩步便要人扶返來哩。”秀英道:“我倒想安臥靜養哩,我再躺下了,倒好希冀誰去?你好歹是七尺男兒,舅爺家女眷來,斷冇叫你應酬事理。”
玉姐點頭,由著程謙抱去見蘇先生,因見程謙步子極,便也不掙紮要自家走。
作者有話要說:蘇先生大代價不是金手指,是教做人啊。
蘇先生道:“她雖忙,這幾日功課停了,於今趕上閒事,也要她抽暇兒來,我與她講講何為五服。老安人母家另有老親,如何去處,她須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