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始[第2頁/共3頁]

程質三歲上，林老安人生了素姐，而後便再無所出。程質生得姣美，人又聰明，林老安人養他也是至心養，十三歲中了秀才，十七歲中了舉人，正要一鼓作氣考個進士做個官，好封妻廕子、光宗耀祖，卻於趕考路上病死了。

程素姐去看女兒不提，程老太公與林老安人也是犯愁。

照此看來江州府算得上是得天獨厚了，活此地，應當完竣安康、表情鎮靜纔是。但是這世上向來都是有人歡樂有人憂，不管貧繁華賤，總不能事事快意。

林老安人恨恨地回身：“我看秀英去。”

程家家道不錯，程老太公名祖興，是個秀才。林老安人是孃家老來女，與程老太公門當戶對，自幼慣出來脾氣，持家倒也過得去。林老安人扯著一張帕子揉來搓去：“我叫阿謙去寫帖子、備酒菜了，眼下這可如何是好？”

王媽媽進了堂屋，本身倒了杯茶，公然是恰好入口，連灌了三杯，兒媳婦已經使張托盤托了一碗白飯、一道菜湯、小小一碗紅燒肉出去。四方桌上擺放伏貼，王媽媽麵南坐著，拿著筷子一指西邊條凳：“你也坐。”

王媽媽袖子裡摸出紅包：“誰說不是呢？一家子臉都欠都雅，這如果個哥兒，這封兒怕不要再大一倍，現在隻要這些了。”說著，翻開了捏出一個銀角子給了兒媳婦作家用，餘下還包起來袖了。

“還用你說？”林老安人白了丈夫一句。

王媽媽接了個紅包，悄悄捏上一捏，曉得分量不輕，笑容樸拙了很多，卻也不敢多留，叮囑道：“頭胎都艱钜，略有些累著了，還要好生保養纔是。”話音一落便彷彿被人追逐似地倉促回家了。

林老安人聽得煩躁，她比程老太公小上3、四歲，生素姐時候她已三十，本年已是六十七歲了，確切擔憂看不到子孫安然康泰。一不歡暢她嘴上也反麵藹了：“你這是抱怨我冇給你生個兒子了？”

正唸佛晉外祖母手中菩提子串珠串兒落了地：“是個姐兒？”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南邊春季充滿了詩情畫意。江州府[1]地處南邊，又是近臨運河之地，水陸便當，恰是一處交通要道。運河擦著府城東沿略彎了一道弧形，從南往北而過。城之西南有幾座青山，山並不高，卻頗靈秀，也有幾座靈驗廟庵，又有前朝大賢隱居之廬舍。

生個女兒不打緊，他們家再生女兒就不太妙了，程老太公非常憂愁。

王媽媽被兒媳婦捧了一回，非常暢意，又唸叨啟程家來：“我倒盼著他家能生個大胖兒子，必有厚賞。”

跟著小女嬰落地，被王媽媽稱為“素姐”婦人正式成為祖母輩人，究竟上她還不到四十歲。二十歲上生了女兒程秀英，程秀英本年十七歲，程素姐恰是三十七歲。她當年也是盼著生個兒子，卻隻得一女，現在女兒又走了本身老路，程素姐深知這此中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