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秀才[第5頁/共7頁]

仲春間洪謙便要測驗。考場便這江州城裡，知縣附廓是宿世不修，於洪謙如許倒是大有好處，不管考秀才還是考舉人，不必出城便可。待上京考進士時，隻須買舟順水而去便可。

玉姐笑道：“是哩，爹說到來歲正月再改，將金哥兒姓了程，雖是契滿了，老是承太公情，不好叫這頭絕了後。我留這裡也不鐺鐺。”

洪謙不*兒多操心，覺得用心過分空耗心血，易多病短折，便放話與程福：“重修便重修來！如何便利如何來，休累著姐兒。”

玉姐道：“我家邇來有事哩，又有添個兄弟又要蓋房兒，不得閒哩。”

洪謙強忍著彆過甚去，暗道蘇長貞好生不法，逼著大德高僧說出這等化子乞食話來。

玉姐對勁，卻不明說，隻道：“我都曉得哩。” 她七歲前連蘇先生都肯帶她往販子裡走上一遭兒，厥後大了，蘇先生時有禁止，洪謙卻愛領著她閒逛。閒來無事，玉姐得了空兒便換一身男童衣裳，把耳墜子摘了，頭髮束一束，戴頂小帽兒，與洪謙往街上去逛。販子裡除卻“流浪公子中狀元，私定畢生後花圃”另有那三教九流之輩，諸多餬口之道。

又測量了宅基地，方喚了人來推了重修。磚石屋子，拆也不費甚力量。洪謙又識得江州城內一個花子頭兒，喚做團頭侯四兒，與他幾兩銀子，他便喚來幾個冷鋪裡花子，一齊著力3、五白天拆卸結束，便造起房兒來。

秀英將好出了月子，打水沐浴，換了衣。何氏見了便笑道：“心寬體胖，更加富態了。”

侯四兒又涎了臉來：“這錢也不消大官人出，隻再教我兩手兒便得。”你道洪謙如何識得這侯四兒，侯四兒因是個乞丐頭兒，身家實充足，也住大屋使奴婢，還好有兩個美婢，以洪謙一逃亡贅婿，平常實搭不上這號人物。卻因侯四兒好賭，洪謙至江州，身無長物時，侯四兒道這洪謙將來不免要做他冷鋪內一個聽喚，趕上了便抬手照顧一二，也是拉攏民氣。

過不一月，便是金哥滿月，小小嬰兒能懂甚？除開吃喝拉撒四樣，便隻剩睡覺犯悃，便是滿月酒，也冇抱他出來，玉姐聽李媽媽說：“月裡孩兒不能見風哩。”又記下這一條兒。左鄰右舍都來看金哥，也止有婦人得入秀英房裡看他。因未出程老太公之孝，外間隻擺酒，並不請彈唱。未出孝，這滿月原不該這般大辦，卻因金哥實是程太公生前所盼，故而從權。

洪謙將頭一彆，便令租兩匹馬來。玉姐又將李媽媽、小茶兒、朵兒一併帶了去。

洪謙也依了她。

返來秀英也不說他們兩個，隻抱著金哥唸叨：“你說你爹能中不？”

林老安人連呸數下，又拍了玉姐一巴掌，道：“童言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