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贅婿[第1頁/共4頁]

程秀豪氣得柳眉倒豎：“他們還來何為？！你又回我何為？這還用回？還不與我打出去！”

洪謙麵色略有沉鬱：“天災*，何如何如。”

程老太私有些悲觀：“也是我強求了。”

程老太公心頭活泛，進有了個外孫半子，退有了個無能管事，當下應允：“你便留下罷。這縣令我也識得，你便落戶這江州府。”

程秀英說完丈夫又有些悔意。

朝廷戶籍本是管得頗嚴，然碰到這等災事民人四散，原有黃冊也不頂用了――大海撈針，如何一一查對？不得不從權，洪謙到了江州府，隻與流民一處登了名字，就算是暫居趁食人丁了。兩月以後朝廷頒令，為安撫民人，趁食之人可於災後返鄉，不欲返者，亦可留居趁食之處。

程秀英聽了這話就有些不好了：“我也想歇，卻要把家交給哪個？！外頭事你能跑，內裡呢？劈你作八個，將將忙得過來！”

程謙本有淡淡不悅――他本美意讓老婆歇息，秀英卻又劈臉蓋臉來了這一頓。這老婆樣樣都來得，便是拿到京裡，也是個好娘子，隻要這脾氣要命――愛管事兒、偏好強，性子又強。但是聽了秀英這一串子，又溫馨了下來，程老太公與林老安人年近七十，放到那裡都是該安享清福年紀了――朝廷裡老當益壯老狐狸除外。一個嶽母……真是不提也罷，如許大一個家，還能交給誰呢？總不好仆人家事事一問，悉推與家仆罷？

洪謙既肯入贅，又有自主之誌，可見不是個妄圖富朱紫――或可拜托哩！

程老太公心道，此人看似不凡，我便幫他一幫，便不招作孫半子，他今後有出息，也要念我一份交誼，今後能幫襯家裡也未可知。且此他口音，乃是隧道官話，也是有些墨水人，現在恰好用得上。便對洪謙極是客氣，也說些本身年青時艱苦，又說些“誌當存高遠”一類話。林老安人不解，程老太公猶言“莫欺少年窮。”

程老太公惦記洪謙，這小子為人辦事都來得，實不捨他走。又欲汲引他做管事，又起招贅之心――不屈辱孫女贅婿，實是不好找――把洪謙找來細問了一回。洪謙所言寥寥：“父母兄弟皆已不了。”便杜口不欲再提，顯是說到悲傷處了。

自程秀英十二歲上起，程老太公就開端為她婚事憂愁，千挑萬選到了十六歲，方取中了程謙。

程謙待老婆確是不錯，聽程秀英問他，緩緩一笑：“累不著我。倒是你，方纔門上聽小喜一串兒一串兒地數落人，又是人發令？剛生完孩子，且歇一歇。”

程謙原不姓程，也不是江州府人士，乃是三年前，北地有了災情，跟著遊民趁食。一起走一起看，見江州府特產敷裕，又是交通便宜，便居於此處。巧了程老太公道要招募個能寫能算人守個倉棧，程謙便為程家幫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