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九哥[第2頁/共5頁]

蘇先生便讚道：“這是正理。”

林老安人儘管逗金哥說話，見洪謙拿筷子蘸了酒喂金哥，忙說：“他小孩子家，吃醉了也不得了。小孩兒聽不懂人話，建議酒瘋來比成人還狠哩。”洪謙訕訕放下筷子，不想金哥吃那果酒上了癮，竟自家伸脫手去抓。洪謙始覺不好，他眼睛裡，男人漢須得會吃酒，然小小年紀就這般好酒，委實不當，順手收了酒盅兒，一仰脖兒，灌了。金哥仰著頭兒，目睹他親爹衝他亮了杯底兒，一滴也未曾剩與他，將臉一皺，幾將親爹作後爹。

卻說玉姐生日這天，洪宅正吃酒,門上卻有舊時鄉居時很有些緣份盛小秀才令人遞了帖兒來,道是盛家闔家又遷回江州城內居住，不日要來登門拜訪。素姐聽這動靜，滿麵不自,幾近連凳兒也要坐不住。兩處結緣，皆因她要投河。細究投河啟事，倒是素姐又辦了錯事，牽住線頭兒卻扯出一串兒粽子,皆是因她之過，素姐便坐不住。

果如洪謙所言，過不幾日，盛凱往府學裡去，先見了博士等師長，次日便得酈府君之呼喚。

開端是守孝，守得守不得，總要做出個模樣來，待過了年，各種不便不但何嘗風俗，反是變本加厲了起來。盛母便說與盛父道：“大哥說是守孝讀書，也未曾擔擱了功課，然一旦知名師提點，二又無同窗研討，成日家閉門造車，恐無進益。為著孩子出息，也為了光宗耀祖，他也當回城裡。他又小，身邊冇個知疼著熱人兒，咱須得跟著看顧。他有了出息，阿翁泉下有知也是歡樂。”

到得書房，酬酢已畢，洪謙先問：“住得還慣？可見了師長同年？”

秦媽媽曉得她這是說酸話兒，申氏自家也想留著看一看盛小秀才，好招他做半子哩。既是酈玉堂不到內衙來吃，申氏便自領了女兒吃，卻令五郎領幾個弟弟一處吃。用罷飯，申氏又喚四姐來。

這盛小秀秀士纔好，家中人丁也是簡樸，祖父已逝，止有一祖母、父母、一弟、一妹罷了。鄉間有宅有田，盛小秀纔出息看著也好，待孝滿，又要考舉人，才調是有眼睛都能看得見。

玉姐翻開看時，倒是一付累絲鐲子，沉是不沉，倒是式樣巧，綴些兒小巧花草紋樣。一合匣子，玉姐笑道：“恰好，我正想要哩。”她才十一，家裡雖養得好，畢竟年事有限，再都雅簪子、釵子也插不上頭。秀英與她一雙鑲珠耳墜子，素姐與她一串金玉禁步，林老安人與她一套衫裙。蘇先生寫了一幅字兒與她，金哥叫秀英攛掇著，玉姐臉上親了一大口。

前頭說了，這酈玉堂愛“文采風騷之士”，凡是見那等生得似是“風騷俶儻”之輩，便要傾慕一二先。免不得有“以貌取人”之譏，偏他信個“相由心生”，對盛凱這等邊幅歡樂得緊。若生得這等好邊幅，再有些才學，他端的想把人捧到手心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