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太公[第3頁/共4頁]

程謙伸手一攔：“與你倒好，隻恐你拿了錢卻又肇事，須與我立一字據！本日收了錢便走，大姐兒週歲也不準再來！”吳二郎要翻臉，程謙就令人把錢抬歸去，吳家兩侄子忙不迭承諾，皆想：先收了錢，到外甥女兒週歲，堂孃舅們再來趁些酒錢。

本是開高興心與林老安人商討著：“大姐兒該起個名兒了。”本來世人盼望是一舉得男，暗中打腹稿都是男名，生下是個女孩兒，名字當然要重起了。

林老安人不見丈夫安撫，心頭生怒，抬眼欲待說話，卻見程老太公麵色不好，不由降了火氣、抬高了嗓音：“你又發甚麼呆？”說著拿帕子壓了壓眼角。

縣令又傳裡正，裡正也會說話：“吳家三番五次上門，淩辱老弱，常常拿了錢去，花完了又來，竟是不把程家錢拿完不肯乾休！”

世人總瞧不起一贅婿，無事尚要欺上一欺，何況有事？這些人，打便打了，連過後抨擊都冇本領，這等出氣筒，實是可貴——縣令邇來表情不好，連帶衙內諸人都跟著享福，皆憋了一肚子火了。

孝字大如天，縱使是被趕出去贅婿，終是程秀英親生父親，林老安人沉默了。

上一回就捱過打了，吳家侄子乖覺：“好好好，好妹夫，你說甚便是甚。把錢與我，我們便走。”就要上前抬錢。

何況家中另有一個素姐，終究傳聞吳家又來了，不由垂淚。她自與吳二郎仳離，就吃齋唸佛，收了豔色衣裳，也不妝飾。遠因外孫女出世，重做了一身衣，杏黃短襖、挑線裙子，外罩玫瑰紫繡纏枝蓮紋褙子，頭上也極可貴插了一支金步搖，鬢邊一朵絹花。

程老太公道：“我讀書上頭不如大郎，世情卻也曉得一二，這世上有一等禦史，愛聽些事兒，有事無事奏上一本，嘿！”

林老安人略放心了：“這事前不令素姐曉得，我去穩住她！我再與我哥哥、侄子去封信。”林老安人哥哥也是舉人，雖未仕進，也是處所士紳，侄子已進學，也是能說上幾句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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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謙虎著一張臉，手提馬鞭門旁攔住了，令裡頭抬出二十貫錢來：“我知你為何而來，把錢與你們，給我走罷！”

林老安人還記得程老太公白日說有事相商，待送走了客人，咐囑下人關門清算了傢什，又叮嚀謹慎燈火一類，與程老太公點起燈燭來自閣房說話。程老太公聽老妻扣問，不由慎重隧道：“這吳家實是個禍害，須得讓他不能再鬨了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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