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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南侯太夫人拉著洪謙手兒,因靠得近,他耳邊說:“頭頂是兩個旋兒罷?腰上有個痣罷?”義安侯太夫人於另一旁道:“天熱了腳底還癢不癢?”洪謙怔住了。
三家人家處得好,兩位太夫人與老安人都是大哥婦人,又一處說話。林老安人多麼警悟?將洪謙江州如何如何好,說與這兩位聽,兩位聽了也自歡樂。林老安民氣道,這親結得倒不賴,我家自弱,金哥有這個媳婦,倒好安身——隻不知脾氣如何?又想,那姐兒也小,總有調-教餘地。
暑天熾烈,便催生出一弟子意——賣冰,常有富商開大冰窖,夏季裡存上幾窖冰,到得來得夏天,使車拉了,往城裡賣去。凡不足力之家,總要時不時買些兒來消暑。京師繁華之地,做這買賣隻多很多,隻要囊中有銀錢,無買不來之物。這筆買賣隻好與那中等人家做,窮買不起,富,自家有冰窖,也是夏季屯冰,夏季拿出來利用。
霽南侯家乃是建國勳貴,至今近百年,旁不消說,這冰窖倒是有,家頂用冰天然也不消去買。霽南侯母親太夫人華氏原也是勳貴之女,兩家聯婚,做這侯府女仆人已數十年,所居之處自是少不了消暑之冰。
義安侯太夫人大為感激:“我這便與他們說去。”非論血親之事,單說結一門進士親戚,也是劃算。義安侯太夫人生嫡長女兒肯嫁與個次子,便因朱震自家勤奮,考了個進士。
哪料朱沛伯父朱雷待侄兒也是看顧,受朱震之托,教侄子些騎射工夫,勳貴家起家,多數是因軍功,子孫裡也有不忘本,便習這個。朱沛正厭了朱震講這大事理,倒與伯父甚是投緣。待回到家中,攜了一堆兵器返來。自此心愈野,瞧讀書人便不紮眼。
太夫人居處正房五間,三明兩暗。此時太夫人卻不正堂屋裡坐,隻次間一張交椅上坐了,霽南侯朱雷與其弟大理寺卿於她動手對坐。室內清冷,三民氣下卻止不住有些兒燥意。幸虧都是顛末幾十年風雨人,倒還能把持得住。
老是弄得太夫人也要歎這孫兒小時聰明,越長越歪。朱沛十3、四歲上,便是京中馳名紈絝,世人皆知他爹白日不家時,他後母管不住他,偏生又有朱清等好學襯著,更加顯得他不堪。他生而聰明,隻要想學,學甚都,學好、學壞天然也,不消半年,便五毒俱全。然因聰明,重新至尾,隻頭一回下賭場叫人坑過三百兩,返來段氏於人堵上門兒後痛付了賭債。次後不管玩甚,他都未曾虧了錢去。
義安侯太夫人趕緊擺手兒道:“使不得使不得。”嫁奩一討,兩家情分便無。雖則骨肉之親也有翻臉無情,義安侯太夫人還心疼早逝女兒哩。
老是朱沛舅家也叫他過來,說了很多要尊敬繼母話兒,朱沛連舅家也一併覺著膩味。段氏轉臉便把朱沛乳母發落出府,因朱沛八歲了,也不須乳母了。朱震亦是此意,覺宗子不好與婦人處得太久,好與他配小廝兒服侍了。乳母是朱沛生母陪嫁丫頭,聘了外頭做正頭伉儷,卻不放心小仆人,故而求了太夫人恩情還是服侍。不朱沛房裡服侍了,也不時看顧他。後因婆母歸天,不得不與丈夫回籍守喪,方斷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