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傷逝[第2頁/共7頁]
官家聽了,扯一抹傻笑,卻滑到桌底下去了。
林老安人道:“不幸玉姐我是見不著了,地藏麵前,為她求個哥兒罷。”又叫金哥:“家中老太公是秀才,你舅公是舉人,你爹是進士,你縱不能做個狀元探花,也要好生讀書,書裡有出息。”且將私房分作三份,一份與金哥、一份與珍哥,另一份當與玉姐,卻交秀英與玉姐往寺廟、道觀裡佈施。
洪謙自宮內出來,他因乘馬,一起急行,斯須至家。秀英接了他,皺眉道:“你這一身酒氣,那邊吃悶酒來?”洪謙道:“休提了,官家本日發酒瘋了。他我左耳朵邊兒說話,右耳邊兒是他炊事配樂,聒噪得我頭都疼了。”
朵兒道:“冇聽著官家有這旨意下。”玉姐哂笑一聲:“趙家敢留他們麼?”
九哥聽著“冇人”二字,不由心疼,道:“一道兒走,還要開墳合葬哩,嶽父已不是程家人了,須得有金哥。”玉姐落寞道:“惜我不得親往。”九哥笑道:“我令人跟著去。”玉姐風雅道:“感謝你啦。”九哥道:“謝個其?”
怕甚麼來甚麼,六月裡,林老安人病篤。洪謙猶存一線但願,往宮中向官家請借太醫診治。官家正湊趣著他這親家,言無不該。太醫一頭汗跑來,醫家講究個望聞問切,不及把脈,先問,一聽這病人高壽,幾乎兒甩袖子便走。看洪謙麵上,方耐煩道:“司業,尊親壽齡多少?”她八十4、八十四了啊!你想叫她千年萬載啊?
官家除開本日痛一笑,近二年過得委實不痛,酒入腸愁化作兩行濁淚,與洪謙絮絮說些難堪事兒。洪謙聽他說得顛三倒四,自淑壽長公主一朝放手人寰,女兒便叫人欺負,說到想孝湣太子、想趙隱王,又思千裡以外親孫趙王一類。不料官家後拉著他手兒道:“人說夫賢不如妻賢,子孝不如媳孝,你家女兒是好。我去後,我這後代,你記取叫太子妃多照顧。”
不空有此自傲,乃是因他曉得不悟秘聞,不悟削髮前,俗家姓謝,名虞,字令字安,是本朝可貴一見天秀士物。
官家自前番九哥過後,見洪謙便有些兒訕訕,此時聽了洪謙分辯,一時忘情,抓著洪謙手兒道:“非卿,朕幾不明也。”洪謙也與他虛與委蛇,哄個把呆天子,倒也不算甚難事。隻消說:“官家一心向善,萬事總往好處想,是不留意這些陰□罷了。臣等食君之祿,便要多想些兒。”將這官家安撫好了,他才氣少生些事端。
非特官家不滿,宮中也很有些義憤。碧桃、青柳兩個既是玉姐向申氏討來,玉姐平素待她們也不薄,如朵兒那般的確與玉姐要合為一人她們自認學不來,除此而外兩個也以親信自居。且玉姐較申氏又年青,是以她兩個玉姐麵前也能放得開,碧桃道:“怎能就如許算了?可也太便宜他們了,非止長公主去得不明不白,連個姐兒,若非宮裡去得及時,怕也要保不住呢。就如許,除開阿誰婢子,那頭人竟全須全尾存了下來,端的……端的……不曉得外頭那些個大官人們是怎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