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瓶兒榮耀因得子(1)[第1頁/共7頁]
瓶兒也說:“姐姐,可不怎的。我那屋裡擺下棋子了,我們閒著下一盤兒,賭杯酒吃。”
白來搶不依,進了前廳,在椅子上坐了。就在這時,西門慶教迎春抱著尺頭,從後邊走來,與白來搶撞了個正麵。迎春丟下緞子,今後躲避。白來搶說道:“這不是哥在家?”弄得西門慶見了推讓不得,乾脆讓坐。睃見白來搶頭帶著一頂出洗覆盔過的恰如泰山遊到嶺的舊羅帽兒,身穿戴一件壞領磨襟救火的硬漿白布衫,腳下靸著一雙乍板唱曲兒前後彎絕戶綻的古銅木耳兒皂靴,裡邊插著一雙一碌子繩索打不到黃絲轉香馬凳襪子。坐下,也不叫茶,見琴童在旁,叮嚀琴童把尺頭抱去配房給陳經濟封去。白來搶拉開架式,冇話找話說。西門慶隻好申明眼下非常的忙,日日去衙門,每日坐廳問事,到朔望日子,還要拜牌,畫公座,大發放,處所保甲、番役打卯。歸家便有很多窮冗,無片時閒暇,送官迎爵,公事家務,情麵賀禮,難以開交,東京蔡太師四公子選了駙馬,童太尉侄男新選上大堂升批示使僉書管事,正給他們籌辦賀禮。這時,夏提刑來到,西門慶去驅逐,白來搶還不走。夏提刑是為明日備酒接送大巡的事而來。籌議妥了,西門慶送出大門首,返來,見白來搶坐定原位未走,又找出閒話來扯。西門慶隻得喚琴童兒放桌子,奉上酒菜,陪他吃了一頓,白來搶才抹抹嘴告彆去了。
棋童走了,玉樓問弓足:“怎回事?”
弓足對月娘說:“姐姐,你看玳安這般賊獻勤的主子。等會到家再和他答話。”
瓶兒攔住道:“不要去鋪子裡取去,我有一件織金雲絹衣服,另有大紅衫兒、藍裙,留下一件也用不上,俺兩個都做了拜錢吧。”說著,從箱中拿出,親身送過來拿與弓足瞧:“隨姐姐揀,衫兒也得,裙兒也得,咱兩個一事,包了做拜錢,又好又費事兒。”
弓足不要:“你的,我怎好要?”
次日一早,西門慶打發上東京送蔡駙馬、童堂上禮的人上路,又安排月娘、嬌兒、玉樓、弓足、瓶兒五頂肩輿往吳大妗子家做三日去了,隻留下孫雪娥在家中,和西門大姐看家。西門慶自去衙門。
西門慶說道:“怪主子,八十歲媽媽冇牙,有那些唇說的!李大姐那邊請你和她下棋兒,隻顧等,你還不去?”
忽聽得房簷上鐵馬兒一片聲響,覺得是西門慶敲的門環兒響,忙使春梅去瞧瞧。春梅瞧了:“娘,是外邊的風雪大了。”
西門慶笑道:“就為這事請我來?到前邊櫥櫃內拿一匹紅紗來,與你做拜錢罷。”
二人又拉動手朝後邊走去。
西門慶已聽到了,趕緊推開書童兒,走到床上睡下。書童拉起褲子,坐在桌邊弄筆硯。
弓足房裡燈昏燭暗,她單獨一個坐在床上,度量著琵琶。想去睡,又怕西門慶一時來了;不睡,又困又冷。不免撤除冠兒,亂挽烏雲,把帳兒放下半邊,擁衾而坐,持續彈唱道:“懊恨薄情輕棄,離愁閒自惱。”又喚來春梅:“你去外邊再瞧瞧,你爹來了冇有,快來回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