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母女（上）[第2頁/共3頁]

小小的張白菓端了藥碗推到她嘴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稚女肉嫩，生生受了一起的燙，此時受不得一點摩挲。

靈藥起效的快，不一會，劉氏就不再咳得那麼短長了，慘白乾枯的臉上也有了一點赤色。

屋裡那人，是張家的一個侍妾，本家姓劉。侍妾之流，本來上不得檯麵，但她倒是他們這武陵郡張家人的侍妾，能夠奉養上仙得人，誰敢輕視？

“菓兒……咳咳，咳咳咳……”劉氏吃力的睜眼，見是女兒，麵上勉強暴露一絲笑意，倒是連成句的話都說不好，就又捂著心口咳了起來，彷彿頓時就要斷氣的模樣，叫人看得心疼。

“咳咳，咳咳咳，咳咳……”

房門敞開著，明顯是陽光亮媚的春蒲月，屋子裡過了玄關卻透著一股陰沉的寒意，暮氣昌大。

但是一對上女兒冇甚麼情感的眼眸，她便冇法哭出來，頓時將上湧的淚意憋了歸去。

女童天然姓張，名白菓，在家中行二十九，又稱二十九娘。

“娘，你好了嗎？”張白菓呆呆的伸手摸摸她的臉，偏著頭問道。

“不要，燙。”女童搖了點頭，魯婆婆才碰了碰碗璧，她便頓時避開了，眼睛卻始終未曾從手上移開一瞬，也不知她是如何辦到的。

哀思是不自知，好命是有人疼。

可那仙緣，那裡是大家都能有的？

她不能孤負女兒的情意！

“娘……”

看她模樣，年紀也不大，卻早生華髮。

張白菓神采有些木然，慢騰騰的進了屋內，悄悄將碗放在桌幾上。

裡頭暴露一張灰敗的女人臉來。

不間斷的咳嗽聲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來，聽的人臟腑都要擰起來，門外燒著艾草慈眉善目標魯婆婆瞥了一眼房裡，歎了口氣，低聲輕歎：“作孽哦……”

劉氏看著菓兒這副模樣，心中忍不住的酸澀。

一個穿戴粉色襦裙的女童從廚房裡出來，往魯婆婆這邊走來。她小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藥湯，雙眸死死的盯著藥碗，像是恐怕灑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得極慢。

張白菓伸脫手，想要替女人順氣，何如人小手短，夠不著，不由愣了下，而後扭頭跑去端過那碗湯藥來，湊到劉氏嘴邊：“娘，喝藥，就不咳了。”

藥汁極苦，劉氏卻一口一口喝的極慢又謹慎。這是女兒用她的月例換來的續命藥，一個月也隻要三碗可用，她是一滴都捨不得華侈的。

魯婆婆感受著指尖的餘溫，燙的悄悄摩挲了一下，心底有些訝異，又有些喟歎。

她的菓兒，真是個傻丫頭！

怕是有將死之人在屋內苟延。

當年若不是她爭強好勝，她的菓兒也一定就會落得如許一個弊端！是她這個做孃的，親手害了本身的女兒啊！她好想就這麼抱著她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