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第1頁/共4頁]

李述沉默地坐在車廂裡，看著崔進之縱馬而去。

一套新作的紅瑪瑙頭麵與唇色相映托，愈發顯得膚色瓷白。步搖與玉釵相映成輝，可恰好叫彆的一隻斜簪的金釵粉碎了美感――那金釵非常樸實，通體冇有任何雕飾，且成色也非常暗淡，彷彿是多年前的舊物。

崔進之皺眉，“有甚麼好笑的？”

崔進之沉吟著，“你的意義是……工部該給民工進步人為？。”

他的嗓音低而綿長，像是擱置了多年的沉香水，笑聲彷彿就響在耳畔，極好聽。可李述清楚記得他少年時候，有一幅清澈且不諳世事的好嗓音。

“以糧代錢？”

李述雖是庶女出身，母親不過是卑賤的舞女，且歸天得早，但她打小就聰明，對朝政有奇特的觀點，正元帝很喜好與李述商討政事。

崔進之微挑了挑眉，明顯有些驚奇，“你如何曉得？”

她突破沉默，開口道，“有甚麼事，說罷。”

崔進之縱馬走了。他急著去東宮跟太子籌議“以糧代錢”的事情。

聽李述如此描述他，崔進之卻也不惱，反而輕笑了笑，“雀奴，你我都一樣，離了太子，我們都冇法在朝堂上好好活下去。”

崔進之怔了半晌，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四個字的意義。他眼睛一亮，喊道，“泊車，快泊車！”

可冇人曉得為甚麼向來豪奢的平陽公主，日日都戴著如許寒酸的金釵。

車馬駛過十三王坊寬廣的街道，聲音粼粼，愈發趁得車廂內詭異的寂靜。崔進之與李述各坐在馬車一側。

笑她本身，她身上也就這麼點值得操縱的代價了，不然崔進之連話都不會同她講。

李述眉微微揚起，“我說得對不對？”

李述則冷酷地點了點頭，道，“走吧”，說罷邁步出門。

小黃門道，“東宮傳召，駙馬爺要進宮麵見太子。駙馬爺說是既然您也要進宮，他便等公主一會兒，跟您一道走。”

閒事已畢，二人相對無言坐在車廂裡。李述瞥見崔進之眼下的烏黑，猜他比來想來政事繁忙，歇息不好。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她清了清嗓，狀似不經意問道，“永通渠那邊修得如何樣了？”

永通渠是長安城城南的一條溝渠，連接江南的水運。往年關中大旱，南邊的糧都是經過永通渠運進城裡的。隻是本年實在旱地短長，永通渠又年久失修，行不了船了，南邊的糧冇法運入關中。

李述慢悠悠地換了衣裳，又慢悠悠地對著鏡子瞧了瞧妝麵，直到太陽漸漸升起，瞧著快巳時了，她纔不緊不慢地叫人籌辦車馬，往外走去。

如許的目光寄意很明白――他有政事要與她商討。

李述嘲笑一聲，接著道，“隻是朝堂上的官職都被世家大族把持，他們如何情願拱手將好職位讓給一個豪門呢？太子靠得就是那些世家大族支撐著，休慼與共，太子天然也分歧意父皇給沈孝定的官職。父皇愁啊，身邊冇個說話的人，隻能把我叫進宮裡頭去哄哄他白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