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浮光掠影之一[第2頁/共3頁]

勞管家忽道：“來了。”

那是一道，小小水柱，突如其來高高射上：“啾――”

這小少爺，天生好水，這澡，是一天不洗也不成。給他泡在水裡，必然鼓掌大笑，一將抱了出來，必然哇哇大哭，向來如此，百試百靈。當然這也冇甚麼，小孩子天生都愛玩兒水的，何況小少爺將滿週歲，恰是牙牙學語，渾沌初開之際，更是生得虎頭虎腦肥白可喜，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幾房？幾房？”

青牆黛瓦之上，一輪紅日高懸，灑下千絲萬縷熾白的光――

春蘭逗弄一時，嘻笑道：“小少爺，娶媳婦兒，娶了一個又一個，填了一房又一房~~”

勞管家笑道：“先生就在客堂，正和老爺喝茶，說話……”

莫家小少爺，想是水裡泡得美了，瞪著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竟也不哭不鬨：“巴！巴！”

“人呐，人，情麵冷暖，世態炎涼喲！”老管家度量小童，沉重感喟道。

裙角翩翩飛舞處，一個木盆冒出頭，水兒清清，波光泛動，水中一光屁股小娃，正自興風作浪咯咯大笑――

四女大驚失容，當下一擁而上，摟的摟，抱的抱，忙不迭去擦身子，穿上小褲和小襖兒：“哎呀呀，哎呀呀，不好不好，了不得也不得了――”

滿是慣的，慣壞了都，勞伯歎一口氣，不再多說“小少爺，來來來，給勞伯抱抱――”

“秋菊，秋菊！你在乾嗎，羞也不羞！”冬梅驚叫一聲，先自羞紅了臉。

“啊啾！”

羅衫輕浮，春光乍現，白生生的腿兒白嫩嫩的臂，紅豔豔的唇兒紅撲撲的臉，驚聲叫起，香汗淋漓，嬉笑怒罵水花四濺，熱烈熱烈，更是喧華，苦苦夏季嬉水為閒。說的恰是莫卒，自是府中丫環，年長即將雙十，少者不過二八，馳名春蘭夏荷秋菊冬梅，恰是花開四時香，人比花鮮豔！熱烈自是熱烈，吵吵卻也吵吵，倒是何故擾人平靜，失了體統，明白日的衣衫不整就在院裡混鬨――

自是冇有奶吃。

時價隆冬，草木繁華，樹上蟬聲一陣勝似一陣地熱烈麋集，為這流火的時節又添幾分煩躁之意。

直往老夫懷裡拱――

蟬聲大噪！

秋菊正自逗弄一隻小雀，擠眉弄眼高文鬼臉：“小少爺，小小少爺，嘻~~噓噓，噓噓，哎呀呀！”

莫小少爺，正在沐浴。

“想抱冇門兒，要走趁早兒！”

“就是就是，鬍子一大把，彆在紮著他！”

恰是莫府，一日午後。

堂而皇之，莫可逼視。

“葉先生！葉先生！葉先生！”

躊躇一時，紅著個臉，內疚半晌，雙手奉上：“勞伯，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