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第4頁/共5頁]
四太太也隻是感概下,就忙著挑半子去了。謝四爺給遴選的許家、吳家、古家,確是好人家,後輩也邊幅清俊,知書達理。隻是家道上,四太太總有不快意的處所。古家是獨子,古夫人又過於講究,怕這兒媳婦不好當。吳夫人狷介了些,十有□不好相處。許夫人倒是寬和的很,恰好他家是次子。四太太挑來挑去,最後忍痛決定,還是許家吧,婆婆刻薄好相處,比甚麼都強!
徐皇後氣的想病倒,卻不得不硬生生撐住。乾清宮中的天子一日比一日肥胖,說不定哪天便放手去了。這個要緊時節本身也病倒,難不成任憑遼王、梁貴妃為所欲為?隻好忍下這口氣,勉強打起精力。
喪葬講究“卑不動尊”,不能因為職位低的人去動職位高的人。如果天子已經安葬,靜孝真人後死,把地宮墓道重新挖開,再入葬填埋,會打攪地底下的天子。凡是這類事情是不答應產生的,但是天子有遺詔,那又分歧。
天子不敢看她,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漸漸流下,天子喃喃,“你這又何必,這又何必。”我不怕打攪,人都死了,怕甚麼打攪。你有阿德,有孫子孫女,在這世上再清閒活上幾十年,不好麼。
徐皇後先是跟卓妃和魯氏說了。卓妃很守禮,“出嫁女兒,做不了父親的主。”魯氏囁嚅,“家父鰥居已久,並無續娶之意。”徐皇後不悅,“那是疇前他怕孩子小,被後母虐待。現在孩子們都大了,他也該享享晚福了。”
遼王揉著眼睛,半晌後欣喜的撲了過來,“父親,您醒了?”閣臣、成國公、英國公奉召倉猝進到天子寢殿,跪在禦榻前叩首。太醫在旁奉侍湯藥,司禮監掌印寺人魏碩峰、秉筆寺人吉成站在天子腳根前,太子、閣臣、武將之首的成國公、英國公跪在禦榻前,任是誰瞥見這架式,也曉得天子是真不可了。
天子儘力展開眼睛,一道輕巧的倩影現在殿門口。天子打起精力,淺笑叫道:“安女人!”一輩子隻能叫她安女人了,能叫她芳名的,是張雱那傻小子。
有了天子這道遺詔,徐皇後如果死了,隻能在天子陵寢之側另辟新陵,伶仃下葬。靜孝真人卻能夠原配的身份,跟天子“死同穴”。
天子躺在床上,清楚的口述一道又一道遺詔。最後一道是給太子的,“遺詔,與皇太子:朕不豫,天子你做。一應禮節自有該部題請而行。你要勤政愛民,進學修德,用賢使能,無事怠荒,保守帝業。”太子含淚聽了,接過魏碩峰遞過來的那軸黃綾揭帖,拜伏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