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鐵器[第1頁/共3頁]
魔靈跳落在女巫的胸口之上。後者轉動不得。魔靈的身形扭捏不定,彷彿噴湧的溫泉,但他的腳掌卻和猛禽饑餓的利爪一樣,入木三分。他把鐵製的女巫緊緊地釘在了本身的腳下。
滕雲深伸脫手去。這具遊魂與泥土異化而成的身軀既是粗糙的,也是醜惡的,遠遠談不上符合比例。滕雲深的創作思路與萬物之靈所具有的美感大相徑庭。它的雙臂很長。滕雲深再次抓住了魔靈。
他的行動很快,快到滕雲深說不清最早呈現的是劃痕還是亮光。女巫向後倒去。滕雲深倉促忙忙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女巫身姿輕靈,彷彿正在逃離暴雨的燕子,但是,她與他們之間卻仍然隔著一段攸關存亡的間隔。滕雲深必須為她爭奪機遇。
砰!
他諦視著魔靈。
時候與空間擠壓著他。它們不再是不成捉摸的奧秘事物。霧狀與絮狀的碎片在他狹小的視野裡閃閃發光。他瞥見了已經疇昔的一秒鐘裡所產生的事情,也瞥見了敏捷逼近的一秒鐘裡所會產生的事情。
在最後的滅亡到來之前,滕雲深尚且能夠思慮。
他轉過甚去。枯燥的暗中與沉寂包裹著他。一無統統。但他確切發覺到了某些……某些。
他還是能聽、能看、能想。
這不像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武。這更像是一次例行公事的處決。犯人無處可逃。鍘刀落下,身首異處。
有人在滕雲深的耳邊說話。
魔靈退開了幾步。某種鐵合金的能量如同油漆似的粘著他的腳踝。女巫跳了起來。魔靈的新腦袋正在他的胸膛上緩緩成形。女巫揮拳打碎了他恍惚卻又可愛的麵孔。
滕雲深拽住女巫的感情,然後把它們推向了魔靈。他做對了。魔靈抵當不了感情的打擊,他不管不顧地接收了它們。
滕雲深還活著。
魔靈的行動很快,並且不留餘地。混亂代替了理性,在魔靈的腦袋裡頭――如果那還稱得上是腦袋的話――大吼大呼。他的人道不複存在。
滕雲深低下頭去,試圖看清女巫臉上的神采。
他翻開滅亡之門。
那和緊緊抱著嘶嘶作響的火藥包一樣傷害――乃至更糟――滕雲深不能把火藥包丟開。
滕雲深踉踉蹌蹌地走向魔靈。時候火急,他憂心如焚,卻冇法加快腳步。北風穿透了他的身材。他有些摸不著腦筋。
女巫英勇地撲向了魔靈。複仇之火撲滅了她。
魔靈的拳頭擊穿了他的臉部,可他並未就此倒下。疼痛與暈眩與他擦肩而過,猶若枯燥季候裡沾在袖口上的靜電,惱人而無足輕重。
幽靈正在消逝。她一點一點地溶入了暗中當中。她即將徹完整底地消逝了。
花圃的仆人開釋出了焦炙的化學信號。它必須將滕雲深從魔靈身邊趕開,但它無能為力。它的兵士已然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