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貪生怕死[第1頁/共5頁]
“七娘又說胡話了,今兒個就是端五。”柔敷比夏芳菲大一歲,鵝蛋臉上略有幾點調皮的小麻子,大略是聽多了夏芳菲病中說胡話,並不為她的驚醒驚奇。
這纔是天家人的行事!那裡是那些臨走,還要將樹上裹著的綢緞取走、所謂的大戶人家所能對比的。駱得計微微有些衝動,過不了多久,她也會成為天家人中的一個。
“啪!”地一聲,駱澄待駱得計上了舟後,肥厚的手掌用力地扇在駱得計麵上。
夏芳菲低頭不語。
“這狗兒還要丟嗎?”駱得計難堪地清了清嗓子,從地上盤跚站起來,望了眼曲江水,居高臨下對夏芳菲道:“芳菲,快起來,對岸阿孃、姑母、父親、哥哥都來了。”樹上的石榴紅綾還在,雖麵前還是火紅刺眼,但猜想過兩日,顛末端風吹日曬,這紅綾就會失容暗淡。
夏芳菲一咬牙閉著眼將手背湊到劍鋒,未曾割到手背,就已經感覺徹骨的疼痛,手一鬆,寶劍從手內心滑下。
柔敷下定決計後,湊到夏芳菲耳邊道:“不然,七娘就要稀裡胡塗跟人配陰婚了。”
康平公主冷眼旁觀,因甘從汝那句“求死”中猜疑了,再看甘從汝劍眉入鬢,俊美不凡,嘲笑道:他深得太後寵任,出息似錦,誰信他是真的求死?這般逼著萍水相逢的女子以死證明純潔,莫非還在對昔年他母親進宮服侍過先帝的事耿耿於懷?
康平公主頓時明白甘從汝看破她的心機並且想從中作梗,不覺肝火中燒道:“甘從汝,你莫得寸進尺,細心糟蹋儘了福分,不得善終。”
“不割嗎?”甘從汝因夏芳菲微微抬開端,瞥見了她仿若蝶翼的眼睫在不住地顫抖,有些玩世不恭地想:倘若她以死證明本身的純潔,本身便娶了她。
“這狗兒,我替公主養著,指不定公主哪一日又惦記起雪球了呢。哎,我要進宮,怕也顧問不了它幾日了。”駱得計喃喃自語時,圓潤的兩頰帶著鎮靜的緋紅,非常嬌憨可兒。
她不知這長安城是如何了,她初來乍到,便被殃及池魚;也不明白怎會有人如許叫彆人證明純潔?乃至有些迷惑地望向駱得計,狐疑此時低著頭的駱得計,拉著她過來時,就已經推測會有這禍事產生。
康平公主對駱得計略點了頭,恩賜道:“他日府中賞芍藥,你們也來吧。”說罷,便施施然地扶著韶榮、梁內監,帶著一群進士去了。
“凡為女子,先學立品,立品之法,惟務清貞,清則身潔,貞則身榮。行莫轉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大聲……”夏芳菲聲若蚊訥地背女戒,希冀著背完了,甘從汝會放過她,忽地皓齒咬住舌尖,低垂的雙目圓睜地望向甘從汝擱在她手背上的手,那隻手纖白如玉卻帶著男兒獨占力度,此時擱在夏芳菲手上,就如一塊烙鐵,灼傷了她的手;那手指上的扳指翠綠中帶著一絲絲仿若苔蘚的斑點,斑點漸漸擴大,彷彿遮住了透過垂柳灑在夏芳菲背上的明麗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