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華章堂[第1頁/共5頁]

比方，若傳話是喪事，如昨日謝二叔中了探花，謝太太房裡的大丫環素馨親去華章堂傳喜信，不必問，丫環便自會報喜。比方，前日謝太太著人叫她去選金飾，那來傳話的丫環也是臉上帶笑。本日傳話的是阿芬，這個小丫環謝莫如見的未幾，也知她是鬆柏院的三等小丫環，初初留頭，一身大丫環穿舊賞下又改過的青衣青裙，話未幾，也很誠懇。如阿芬如許的小丫環，普通傳話的事是使喚不到她的。

這世上，閨秀有閨秀的作法，丫環有丫環的作法。

謝莫如閉上眼睛，聞一聞這餛飩的鮮香，方心對勁足的用起早餐。她每天對峙一早一晚的熬煉身材，故而身材很好。身材好，胃口必定也不錯，謝莫如連續吃了兩碗餛飩，方心對勁足的起家，挑了一身丁香色的衣裙換了，心對勁足的去鬆柏院存候，然後同謝莫憂一道去華章堂讀書。

真的是老掉牙的故事。

謝莫如不能說仁義君子不好，便道，“以是，閔損王祥是仁義君子，至賢至孝；而莊公為春秋小霸。”

謝莫憂聽此“高論”，忍不住道，“凡事總事出有因，倘其母武薑一碗水端平，想來也不至於兄弟鬩牆。”

她吃東西不大含蓄，大師閨秀都要小口小口的美好進食纔不失禮節，如吃這餛飩，天然是皮薄餡少縐紗小餛飩最合適。謝莫如卻偏疼皮薄餡足的大餛飩，大餛飩，湯料精美又要與煮小餛飩彷彿。用大骨頭湯，加透明的小蝦皮、蛋皮，出鍋時散入一小搓細細的水綠春蔥末兒，青花瓷的湯勺悄悄在碗裡一攪，香氣撲鼻。

說到舜孝感於天的故事，先不說舜餬口在神仙期間。舜不與象計算是在甚麼時候，是舜在未稱王之前。倘舜稱王之前，先把象給哢嚓了，想必便冇有孝感於天的故事，也不會有堯對他的賞識了。

謝莫如喝過茶，看書直到下午上課的時候，提早去華章堂等紀先生。紀先生下午教了琴，謝莫如對音樂毫無天稟，僅止於懂譜會彈罷了，彈的一手匠氣。相對的，謝莫憂則於琴道很有天稟，彈的琴曲非常動聽，謝莫如也挺喜好聽謝莫憂叮叮咚咚的操琴。

兩家繼母皆暴虐，隻是閔損王祥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然，繼母們刻薄之事如何歌頌千年。並且，謝莫如底子不信王祥這個解衣裳往冰上一臥，冰麵自行熔化，魚自發從河裡蹦出來的事兒。王祥又不是神仙。

謝莫如並不覺著謝柏送她返來有何可喜之處，她自幼便未曾從謝家人身上獲得過歡樂，但也未曾有仇恨。謝家未曾刻薄她，當然，也未曾喜好她。她在這裡出世、生長，但是，她與她的血緣親人之間更彷彿陌路人。

謝莫憂與謝莫如一樣的年紀，論長幼，不過差兩月罷了。聽謝莫如此話，倒是不能心折，道，“二十四孝裡，蘆衣順母、臥冰求鯉，閔損王祥受繼母苛待，其人待繼母及異母兄弟如何？這還是繼母，而非生母。武薑再不好，起碼冇刻薄虐待過鄭莊公吧？”反觀閔損王祥，人家也冇因遭到繼母苛待就把繼母和異母弟如何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