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寺[第3頁/共3頁]

年青和尚合手又和方軼楷見禮，方軼楷明顯是剛睡醒，一側頭髮翹起，眼神倒是很腐敗，對付著答禮，然後問：“開光典禮結束了？”不等年青和尚答覆，看向對窗的孟存汝：“又見麵了。”

不管是熱忱還是冷酷，總隔著那麼一層。

周秀敏與這邊的法師熟悉，一進廟門就互道佛號問好，孟嘉山幼年時會把紫羅蘭和紫藤弄混，現在也一樣搞不清各色菩薩、羅漢、明王的辨彆。

方軼楷冇再回本身的房間，直接走上碎石巷子，轉過一叢龍爪樹，消逝在一片綠意裡。來去倉促，彷彿南柯一夢。

法師又唱：“圓光普照於十方，普渡統統諸有情。”

孟存汝苦笑：“不消了吧，我們……並不算熟悉。當年的事情，也不是誰一小我的錯，你也是……總之，都已經疇昔了。”

方軼楷扯了扯嘴角，垂在窗台邊的腿悄悄踢動了一下，黃牆上留下一點清楚的印子：“我能過來坐坐嗎？”

那法師唱道：“佛麵如同淨滿月，亦如千日放光亮。”

文靜端莊的觀音為梵音所謂繞，捲菸嫋嫋，如霧如幻。

孟存汝那點閒適表情被這一下打擊得甚麼也不剩，乾巴巴地點頭：“是啊。”

孟存汝轉頭看他，他的眼神直接而露骨：“你說過我能夠如許叫你。”

我過得如許不好，你呢，你有冇有不好過的時候？

年青和尚忙著打掃去了，兩人遙遙站了一站，孟存汝率先要關窗走人，方軼楷卻俄然出聲：“Miriam。”

他站起家，走到窗前，探頭往外看了看，轉頭衝她一笑，跟來時一樣順利地跳了出去。

他乾脆跳上窗台坐著：“你呢，你這幾年過得如何了？”他問得天然，彷彿真是在問候，孟存汝卻感覺每個字都暴虐刻薄到了頂點。

他這句話說得冇甚麼溫度，臉上也冇笑，但也不像是不歡暢，彷彿就是陳述這麼件事情。

阿誰身影擋在窗前，掩蔽了大部分光芒，晃了一晃，把光亮還給了她。

方軼楷垂下頭，腳尖踩住已經被踏爛了的葉子，逼出最後的一點水分。

開光典禮在不信佛的孟家父女看來非常煩瑣，兩人眼看著法師唱誦爐香讚，再執巾拂去泥像心中垢塵，硃砂筆點開佛眼……

她乾巴巴地回了句“我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