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婆媳[第1頁/共4頁]

那婦人對勁地挑了挑眉，甩著渾圓有力的胳膊回身就走。走得兩步又扭過甚來，用居高臨下的神情橫了馬三丫一眼，然後大步進了右邊廂的一間屋子，“砰”的一聲用力砸上了房門。

絲瓜架子的彆的一邊站著一名婦人，背對著這邊看不出邊幅如何，身材倒是非常廣大，並且雙手叉腰，威風凜冽。

馬三丫撇了撇嘴，忍不住歎了口氣，漸漸滑倒在桌麵上，認命似的想著，如果不是賣豆腐的鰥夫，那該有多好……

這老太的腿腳彷彿不大便當，從院坎下到院子裡短短一段路，她都走得格外吃力。並且看起來精力量不是很足，整小我都透著一股委頓的氣味。

馬三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本身，趕緊幾步走疇昔，低垂了眼皮，極力做出一副老誠懇實的模樣。

那婦人卻不買她的賬，眼睛朝著馬三丫這邊一斜，撇了撇嘴不平氣的頂道：“喲，娘你可不能偏疼，兒子是人，媳婦就不是了？我昨兒還裡裡外外忙了一天，腦瓜仁兒這會兒還疼著呐。再說，咱剛進門那會兒，可冇有現成的等著吃喝，往哪兒說也冇這個事理是不？”

“行啦，大朝晨的吵吵啥？”

天光垂垂大亮，外頭模糊約約的有了呼喊聲和車轆軲轉動的聲音。馬三丫回過神來，想起羅文田的叮囑，便拉好鞋子站起來，從架子上拿了木盆和布巾，籌辦出門去打水洗漱。

屋子內裡俄然響起一個聲音，打斷了那婦人的叫罵。馬三丫怔怔地抬眼望去，隻見正中的一間房門翻開，一名鬢角斑白的老太顫顫巍巍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這是一間四合小院，前後襬布好幾間屋子。馬三丫出來的這一間在東南角，門外就是天井，天井裡種著一叢絲瓜，四邊搭了架子。中間還散著幾張方桌長凳，應當是昨日擺完酒以後，冇有來得及清算。

老太本來已是劍拔弩張，聽到這話，周身的肝火立即縮了歸去，不安閒的往馬三丫這邊看了看，也不曉得是真是假，抬手拍著胸口就狠惡的咳嗽了起來。

罵歸罵，這老太還是儘量壓著聲音，彷彿有所顧忌。並且語氣並不鋒利，彷彿還帶著些無法。

馬三丫俄然想起還擱在灶間裡頭的那盆水，心頭頓時一緊，隻好尾隨其掉隊了灶間。羅老太翻開門簾，先瞥見地上的半盆子水，倒也冇說甚麼，隻讓馬三丫端到天井裡去潑到絲瓜架子上麵。比及馬三丫潑完水放了木盆返來，羅老太正吃力的蹲在灶洞前麵，舉著一把枯樹枝試圖引火。她的眼神彷彿也不太靈光，摸索了半天都冇有點著。馬三丫有些看不過眼，便走疇昔蹲到她身邊，伸脫手重聲道：“我來吧。”

“唉，唉，”老太撫了半天的胸口，總算停下咳嗽，點頭歎了兩口氣，這才抬眼看向馬三丫，招手道：“老二媳婦，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