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病[第3頁/共4頁]

晉王府上的寺人先照著方劑備了藥材，一邊把藥方拿給楊廣和蕭妃本人驗看備案，楊廣展開藥方掃了一眼，還未曾看內容，便先麵前一亮，不由讚成道：“果然好字！倒是有七八分虞伯施的火候。”

何況大王現在還屢以皋牢南士民氣覺得政績，如果大王略有行動觸怒了太子，亦或是有讒臣訐言於陛上麵前，臣妾滿門，難道……臣妾並非禁止大王，隻是日夜憂思，唯恐因為臣妾害了家人，這才鬱結至今，日日茹素暗祈，略有肝膽傷摧——本日明言如此，也並非有阻卻大王之意，隻恐不說出來，大王再另有猜忌，反為不美，請大王恕臣妾猜疑之罪！”

啟事無他，誰讓他老婆是前朝皇族呢。誰讓他的大舅子，名義上是一個退位了的天子呢？誰讓他的一群小舅子——也就是他老婆的四哥六弟七弟——十幾年前的時候，都還頂著一堆“西梁親王”的頭銜呢？如許的人，是必定要一輩子被留在都城大興的，如果出了都城，他父皇會不放心。

臣妾出閣那年，朝廷遣天使至江陵求親。蕭氏諸姊妹均卜筮不吉，唯有臣妾與大王相符合。然臣妾遠嫁後不過三四年間，江陵變故……都是臣妾這個不祥之人，害了他們……”

“柴胡兩錢，白芍三錢，太子參三錢……煎去七分，配五石散送服……”

“大王所言當然有理，但是心中自發憂愁，不成按捺，也並非臣妾蓄意如此。今後今後，臣妾自會重視保養身子，不令大王擔憂……”

“喔？愛妃這麼一說，孤倒也想起來了，智顗大師的手跡，孤也曾見過，確切要枯瘦呆板一些。”楊廣重新觀賞了一番，自語道，“如此說來，定然是本日大師帶來的那兩個俗家弟子當中的一個寫的了，這個字法度如此鬆散，筆力涓滴看不出躊躇，定然是那年長之人寫的了。”

楊廣對此天然是淺笑答允不提，送走智顗後，獨自回到內院。

這番話讓外人聽，必定是聽不懂的，但是楊廣對語境很體味，並且聽過幾次了，多是大同小異，天然不存在題目。

蕭妃靠在床榻上病懨懨的，恰是百無聊賴，聽了夫君這般讚成，也是生出了一絲獵奇之心：“大王如此讚成，可讓臣妾也開開眼麼？”

……

“大王多慮了，臣妾並不是禁止大王謀大事之意！大王要乾甚麼，臣妾當然是無所不成。但是這類大事，畢竟是萬分凶惡，自古親王如果對大位動了心機，做了綢繆，終究不能到手的，又有幾人善終？臣妾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本無可可惜之處。但是我蕭氏一門，自前梁納土歸降大隋，宗族滿門俱在大興，身份敏感，不比秦王漢王妻族。

“大王所料不錯……臣妾確切這一兩年來，心境不寧，常常不安，這才日漸茹素清修，以求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