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台寺[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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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的對坐論道,被突如其來的不測打斷了。
一個看似校尉職銜穿戴明晃甲冑的軍官手搭涼棚瞭望了一番,轉頭拿著馬鞭在一根老竹上啪啪磕了兩下,伴著簌簌而落的竹葉大喝道:“歇好了力量便從速持續趕路,晉王殿下有令,但是要儘快請得智顗大師親赴揚州!能早一天便是一天。”
“師弟!”
露台寺內,方丈智顗大師端坐一處鬥室以內,麵前隻要一個未曾受戒的短髮沙彌奉侍。兩人低聲碎語,也不儘是說些佛理,特彆是那小沙彌言辭很有機鋒見地,竟也能讓年高德劭的智顗大師頻頻微露讚成,渾不似平常假端莊削髮人的嚴厲。
“如果大師身材冇甚麼不便的話……”
說完,中年人便扯著小沙彌去到後院,開了一扇柴門,放其自走入後山竹林當中,本身返身回到寺中。
中年墨客在竹林中行未幾遠,壓著嗓子喊了幾聲,便聽到了小沙彌的迴應:對方竟然躲在後山陡坡上兩叢交叉的老竹上,從坡頂一眼望去,明顯是看不見的,如果剛纔那群隋兵搜尋,想來也不成能找到。
如果非要給這類氣場一個詳細一些的描述,那隻能說,這是一種數百年詩禮浸潤的世家沉澱和小我從小顛沛痛苦的曆練所磨合出來的氣質。就彷彿一顆深在遠山凍頂峭壁之上的釅茶,飽經風霜光彩內斂以後,等候著滾珠碎玉般的沸泉,將其內涵漸漸浸潤熬煉出來。
“既如此,還請劉校尉先出去半晌,待老衲略作籌辦,一個時候後便下山——下山的山路老衲也是走得慣了,入夜時分總能光臨海縣上安息的。”
智顗大師白眉一挑,“左翊衛?那便是宇文述那老狐狸派來的了。晉王殿下往年與老衲交遊論法,也未曾調派兵馬前來,怎得此次……莫非端的是曉得了蕭居士的身份?”
大隋建國至今,已是17個年初了;南陳滅亡也已有8年之久——當然了,這個8年,隻是遵循建康城破陳後主降隋算起的。如果以三吳嶺南的零散抵擋義兵被隋軍毀滅作為天下一統的標準的話,天下承平纔不過6年多罷了。
智顗大師如此高人,按說能夠坐在他劈麵的沙彌定然也不是凡品了。不詳確細觀之,那竟然是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人,唇紅齒白,端倪腐敗,頭上髡了一副寸許短髮,並無燒戒,明顯也不是嚴格遵循佛門弟子的要求嚴格修持之人,平素剃髮應當也不勤奮。觀其形貌,固然年紀還小,卻已然有五尺半身材(隋尺),骨架清臒俊健,眉宇間透出一股天然莫名的英朗氣味。
“來人隻是晉王請老衲去揚州做經懺的,和蕭居士並無乾係,讓他不必躲藏了。”
小沙彌一聽來的隋兵不是抓本身的,也是麵露憂色,緊繃的神經也敗壞下來,正要讓中年墨客搭把手把他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