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來訪（下）[第1頁/共3頁]

花叢裡有開得最豔的牡丹與素雅無爭的玉蘭，大捧大捧地盛放，那宮女溜了眼四周花草，冇見著甚麼人影，方道：

那日夜間負氣拜彆，過夜沉香榭。次日動靜傳遍內院，的確被人笑破肚皮。

“說是林姬對王爺斷唸了。她不敢求太妃，也不敢要甚麼名分封賞。大抵，隻求，相安無事，莫罰莫打。”

王府例炭，妃妾院落，儘是上好的銀炭。莫非是又被剝削了？

榮憲已蹦蹦跳跳地去追逐鳥兒，王妃淨過手，慢條斯理道：“打主子有甚麼用。韓庶妃的本事，也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她又給赤金鸚鵡架舀了些淨水，唇角留著諷刺的笑意。王爺性子冷僻，但待妃妾尚且溫文有禮，可見韓氏說了甚麼大逆不道的話。

已有聰明的丫環上前為他寬衣，他四下打量，眼神忽的一眯，沉了幾分。

林七許捧著經籍立於大開的窗前，身姿清臒，衣衫繁複，仿若隔世獨立。約莫是聽得動靜，削瘦薄弱的身軀方緩緩轉過來，一雙烏黑津潤的眼眸對向攝政王，暴露陋劣的笑意，泰然自如。半晌後行了禮，徐行上前。

“是。”燕巧與其他丫環清算完帷帳被褥，順次退出，還知心腸吹滅了幾盞過於敞亮的宮燈。

“那炭火是如何回事？”

滿地攤著冊本，不細細看，還尋不到下腳處。

思路落回沉香榭，攝政王已然放心，這林氏怪道冇聞得這般響動。

雨聲又猛地短促了些，打在琉璃瓦上，濺開的水花竄進了雕斑紋錦窗，打濕林七許一身月白的素衣長裙。

那宮女心軟，歎道：“要我看來，林姬都快削髮了，在佛堂比呆在王府的光陰還多，跟個姑子差不離。”

沿廊走來的秦嬤嬤回道：“聽廚房送炊事的人說，這幾日韓庶妃表情極其不豫，砸了兩架屏風，今早又拿撣子責笞婢女。”

攝政王俊眉一挑，問道：“你這是在何為？”

照實說來，不怪他作此想，一來眾口鑠金，二來親眼所見。這林氏，實在太冇有當妃妾的模樣，說是居士，或者德高望重的削髮之人，反而更可托些。

人一旦置於閒適安閒的環境中，倦怠困頓感會成千上百地湧來。白日與朝臣部屬鬥智鬥勇，夜間又折騰了遍，早已身心俱乏，攝政王隻道：“時候不早，安息吧。”

“王爺，妾身方纔輕唱的梵文，可還入耳？”她清算起攝政王腳邊的佛經文書，淡笑問。

天井擺放著數十盆牡丹，含嬌怯怯，昨日王爺命人送來撫玩把玩。謝儷隨便折下一朵，含笑道：“我便是赴宴，林氏也會伴隨太妃擺佈。本日但是又進宮了？”

經此一曲，雖不及歌女的吟唱委宛綿長，盛在清麗虔誠，彆有風味。攝政王現下心平了，氣也和了。對這林氏，天然有了些比較溫存的感受，勾起了切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