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西子聞琴[第1頁/共4頁]

厲之華幼赴陲地，朝夕與寒雪塞風相處，哪聞過如此淒雅曲喉？一曲甫畢，情不由大聲喝采。采聲未住，突地悔怨，從速斂了采聲，心想艙中那位年青女子表情必定痛苦，才以此曲消愁，本身可謂冒昧西施，實為不該。

厲之華說道：“多謝這位女人。真想暢遊湖中諸景，唯恐贅擾兩位女人雅興……”

那盪舟少女見蜜斯無言可對，對方又呆立岸邊，感覺場麵甚窘，便道：“聽公子口音，是外村夫罷？是否頭次到臨安？”這少女語音嬌脆動聽，令人聽了大有靠近之感。

“尋尋覓覓，冷冷僻清，淒慘痛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悲傷，倒是舊時瞭解。滿地黃花堆積，蕉萃損，現在有誰堪摘？守著窗兒，單獨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傍晚，點點滴滴。此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那叫紅兒的盪舟少女笑道：“公子怕個啥，瞧你瞎講噯！你也恁個閨女態，這等臉麵好不羞。”

那紅兒見他身輕如燕，直如鴻毛飄落，大為驚奇，連聲讚道：“公子好了得！但是妖術麼？不不，但是仙術麼？”

厲之華見這女子麵貌嬌孌，舉止俊雅，有些囁嚅道：“姑……女人說那裡話來，承蒙寵遇，鄙人受寵若驚。”因而輕撩艙幃而入。

這時艙中那女子道：“既然公子要暢遊西湖，如不嫌棄，儘可上船來罷。”

厲之華笑了一笑，走她近前道：“請女人回艙安息，讓我幫你來劃。”

厲之華心想若不說兩句委宛的客氣話便上船去，那才羞呢，她怎反過來講？想必江南人比北方人要開通很多。”

杭州時為南宋都城，名為臨安。入得城內，但見商賈雲集，行人比肩，更是繁華靈傑的地點。行至西子湖畔，見那柳岸排蔭，白堤臥波；滿湖輕舟曳水，簫管婉轉。內心直讚：“人家所說的‘上有天國，下有蘇杭’，此說的為不虛。雖姑蘇珍園奇設，太湖光陰，但這杭州山川美人，風情萬種，看似較姑蘇為妙為絕。”

厲之華笑道：“不敢有勞女人。”說罷，一提丹田之氣，身子向前一縱，飄然落在船板上，船身毫不閒逛。

日依山儘，雷峰夕照，湖映塔影，愈顯湖色姝豔無倫，流光溢彩。正自癡賞，忽聞近處琴聲鏗鏘，奏意似濃愁千縷。循聲瞧去，見左邊不遠有艘遊船，匠造得非常美巧。厲之華踥蹀及至，聞那琴聲更加清婉。琴略微伏，艙中有一柔聲婉唱，辯聲可知彈唱者係位年青女子。凝神靜聽，聞那艙中女子唱道：

程若標欺鬍子芳不在館內，肆無顧忌，正在大顯威風時，厲之華似從天降，如虎入羊群。程若標見他複現，恐駭之極，寒舍眾弟子騎馬逃奔。眾弟子見師父已逃，也急如喪家之犬冇命逃身。鬍子芳也巧從城裡返來，突見厲之華和眾弟子正在追殺一群人，立知家中已遭敵襲，便截於途中，擊斃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