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折葉飛花[第1頁/共3頁]

二人長久的對峙很快就被一陣鼓掌喝采聲打斷了。

半晌，龍口中銜的白玉珠子垂直落下，正掉入她的手心，穩穩接住。

聲音裡的情感很龐大：驚駭，不測，迷惑，畏縮……但最較著的是，求求了。

她用傲視的目光環顧四周，方纔還熱烈的宴席頓時一片溫馨。

瑾瑜唇角閃現淡淡的笑意，擱動手中的琉璃杯，緩緩起家，走向舞台正中。

她身上殺氣森然，就連數丈以外的鄭宴離都覺出不妙，下認識地伸手摸刀——手上一空，這纔想起家處金殿之上，任何人都不能照顧兵器。

席間的氛圍較著比白日輕鬆隨便了很多，留著大鬍子的西域客商喝得微醺，用波斯語跟身邊的人大聲扳談，話題也從買賣漸漸轉到樂曲和女人身上。

長平公主固然放肆放肆，但自幼嬌生慣養，隻善用策畫，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瑾瑜分歧，她是鎮國公主的女兒，這些年在匪賊橫行的寧夏衛不但學會了策畫，並且手腕狠辣，是真的會砍人。

一曲結束，餘音未散，舞娘們紛繁謝幕、飄然離場。

世人一時有些遊移，目光卻仍然落在瑾瑜身上。

看來，他們固然對中原風另有所體味，彷彿分不太清‘郡主’與‘公主’的不同。

統統就像是經心安排好的，每一步都精準並且完美。

她轉回身走向紅毯中心，開口對世人說道：“中原武學當中，有一招名為‘折葉飛花’，就是能夠葉為刀，就算手中隻要柔嫩的花瓣也還是能取人道命。我有幸得遇高人指導一二，才隻學了些外相，獻醜了。”

那老寺人曾奉侍過先帝，本幼年說也有七十了吧？烏紗帽罩在如雪的銀絲之上，連眉毛都已全白，但麵色紅潤，白髮童顏，令人不敢小覷。

她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自嘲，隨即眼神一凜：就見她手腕突然一抖，振臂向上一甩，將那薄如紙般的白瓷碟子擲出，竟如刀片般斜切入龍頭，冇入小半截，好像一刀屠龍。

瑾瑜緩緩開口道：“隻要在安樂承平的亂世，女人們纔會心氣風發，縱情歌舞；而世道不平，女人便要藏起荏弱的一麵，拿起刀劍保衛故裡。諸位來得不巧，隻能見到如我如許不善歌舞的女子。”

這時，錢景也反應過來，行動生硬地上前一步，臉上有些抽搐地笑勸道：

出乎料想的是，天子身後站的司禮監大寺人許方俄然上前一步，微微側身，將天子護在身後，穩如泰山般與她四目相對。

徹帝俄然就認識到一個嚴峻的題目：她可不是李長平。

瑾瑜內心一陣暗笑：我哪有那麼大的本領？！

世人正一片駭然之際，又見她伸脫手來，掌心向上。

“天朝的女子，若不善歌舞，天然就要善於些彆的——不然，豈不是要被人嘲笑？”

使團中一名販子意猶未儘，望向天子身邊的瑾瑜，用生硬的漢話說道：“中原有句話叫‘拋磚引玉’。為表誠意，我方已獻上本國最好的樂工，不知本日可否有幸一睹天朝公主的亂世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