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頁/共4頁]
夏侯庚煩躁地起家在殿中來回走了一輪,又想到夏侯沛之資質卓絕,眉心便是狠惡一跳,他喚來趙九康道:“你去各處看看,但有關於十二郎的談吐,皆來報與我。”
手心下的髮絲,是孩童特有柔嫩精密,轉眼間重華就長那麼大了,回想起她剛生出來時小小軟軟的裹在繈褓裡的模樣,皇後有一些走神。
皇後見此,禁不住淡淡一笑,和緩地說道:“那麼,今後重華再出門去,也如本日這般,不等閒與人扳談可好?”
這時,皇後返來了。
夏侯沛聽得利誘不解,卻又不好開口發問,她再如何神異,也隻一不到二歲的沖弱,揭示出好記性與悟性便罷了,倒是千萬不能說些大人冇教過的事,免得將神異弄成了靈異。她暫擱下迷惑,一昂首,便見皇後正低頭看她。
乳母姓鄭,宮人們皆喚她阿鄭。本是崔氏奴婢,入宮來奉養。眼下夏侯沛已不如何喝奶了,她長出四顆牙的時候,便不欲再喝奶,寧肯去喝那與當時的她而言並不好下口的米糊糊。皇後見她對峙,便由了她,隻是又恐她腸胃脆弱不能克化,再且吃奶冇足月的孩子會長不高,便令人每日都取新奇牛乳來,摻在米糊糊裡。倒也讓夏侯沛健安康康地長大了。
入殿,阿鄭便來將途遇廣平王之事說了,言罷,略有些擔憂道:“那位郡王言行無忌,看來不是氣度寬廣的人呢。當初魏朱紫與殿下齟齬甚深……”
夏侯沛一聽到內裡的動靜,便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跑。身後一大串宮人惶恐失容地跟著,口中直呼“十二郎,慢著些,留意腳下”。
阿鄭已風俗了她時不時地問些奇奇特怪的東西,當下便答覆:“自是有的,大家都有父有母呢。廣平王的阿孃乃是朱紫魏氏。”
本來大郎與三郎竟是同一個母家,倘若二人乾係近,便罷了,可如果二子相爭,魏氏必活潑亂。想想三郎那看似吊兒郎當、實則不時藏奸的德行,夏侯沛不由擔憂,然一念及本日阿爹隻喚了大郎走,又寬下心來。
這個年紀的小孩恰是好動的時候,夏侯沛不好動,但她喜好四周去看,熟諳所處之處。皇後寓以是長秋為名,父老久也,秋乃是萬物成熟之初的風景,長秋二字寄意永久誇姣。偌大一個長秋宮,殿宇軒昂,天井森森,遍植草木。
夏侯沛實在不肯與人去爭,她上一世爭了半輩子,最後爭勝了,也冇覺很多歡暢,勞心勞累了一世,最後死於非命,實在說不清是對勁是難過。到了當代,她隻願安安生生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