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懵懂（修）[第1頁/共5頁]

初陽隻得笑著點頭，隨園先生隻覺得參寥大師妒忌也未多想。一行人說談笑笑間行出九溪，遠處錢府車馬早已等待多時。沿著錢塘江邊，世人指導江景，往餘杭城中歸去。

三人無法又各自見禮，章侯擠眉弄眼神態可掬，初陽抿著嘴偷偷笑他。維城倒是安穩但也微露憂色，初陽與其雙目交睫的刹時心跳又亂了一拍。

若不是章侯喚醒,初陽還兀自沉浸自我思惟中，耳邊聽得章侯問道：“初陽，過十數日,先生與參寥大師相約往九溪攬勝,你與我們同去如何？”

章侯維城皆是未及弱冠，恰是墨客意氣揮斥方遒之時，二人秉師之誌，亦各出長嘯以慰其懷。嘯聲雖猶未有蒼鷹直上九天之勢，但聞者俱知假以光陰此二者前程未可限量。

初陽挑眉望了維城一眼，似問其故。維城也不開言，隻是笑笑避開了話題，初陽雖有迷惑但也不好再問了。章侯想是早已囑人備船於湖中跟從,行未幾時世人便又上船往湖中而去。

餘杭菜多以湖中魚鮮為料，魚羹口感細緻，龍井蝦仁茶香新奇，醋魚鮮嫩適口，魚羊鮮其味融會，火腿新筍雞湯汁濃爽口，更有彆的名菜不能一一道來。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足見廚工之妙，小狐吃得不亦樂乎，初陽也不吝讚詞。

小廝極少打量了幾眼，出一枝夭桃一封簡函遞於初陽道：“此必是江女人，我家公子有物與您，囑我劈麵交予，還請收好。”

“我自是無有甚麼不成，隻要先生與大師不嫌我笨拙擾人就好。”初陽嘴上如此自謙，心中倒是非常高興。

一溪煙水奩開鏡，四周雲山霞堆屏。山川到處多含情。無窮景，千秋問功名。

參寥等人從溪源而下，逐溪水而行，無人不是興趣勃勃遊興大發。而跟著澄溪怪石、金櫻杜鵑、蒼鬆流煙在麵前鋪展，初陽始遇章侯維城時那些許無認識地難堪遁藏也垂垂化為烏有。心境平和，則不成矜持之感也不複存在，我仍舊是我，山還是是山，山川滌民氣胸之用由此可見一斑。

隨園也不肯出言，隻是長笑數聲以作答詞，笑聲說不出的豪氣，又彷彿異化些悲壯。笑聲更驚起山中飛鳥數隻，迴旋好久方纔投林遠去。初陽也被此聲盪漾，心中如有人語：死取信心何其難也，死取信心又何其易也，若以初陽之心，死守如一可否？

初陽不免迷惑，接過夭桃打量，公然一枝春意鬨；再展簡函，隻得二句詩文：院中無統統，聊寄一枝春。筆跡非常眼熟，彷彿是維城所書。初陽正要細細扣問，隻見書童一揖辭去，更無它言，不免心中多有測度。

初陽也不知怎的，被二子一望心中又是一悸，勉強收斂心機，含笑道：“隻不過一時心中所得，隨性而至順手而寫罷了，怎就敢說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