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害生於恩（新）[第1頁/共3頁]

“舊歲犬子因故與人爭鬥而致數人死亡，我雖肝腸寸斷也是無可何如，眼睜睜瞧著我兒成了刀下鬼。”說道此處，胡家老翁已是嚎啕，泣不能言，言不成句。很久方勉強持續道：“安知皎兒當夜魂歸故裡，盤桓故居不去。我佳耦雖懼人鬼殊途，卻更不肯就此永訣，故而以本身精血飼之。”

說到此處，老翁卻開端有些吞吞吐吐，不肯一吐為快。初陽窺破其心機，笑著介麵道：“餘下之事，白叟家難於開口，我心中亦有猜想，不如我來講上一說，如有不對，再由您來斧正。”

初陽見這滿院老者，一具女屍，心中也是黯然，低聲應了一句便抱起小狐往外而去，英娘也隱冇再無聲語。

胡顏氏已是老邁，如此行事，未幾時額間殷殷血痕便已是血流汩汩，扶之拒不肯起。英娘見其白髮蒼蒼，鮮血淋漓，心中怎能忍心？隻是鬼物所行難容於世，若不懲辦又怎能停歇無辜者的血淚？當下初陽與英娘俱都啞然，而院中又有不平之議模糊而起。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氣死我了。

兩下正對峙間，鬼物突做人語：“老東西，幼不教我，長不誨善，而致我深切歧途，就義性命，怎敢說是為人父母？因己私心，飼鬼為患，而致我身為鬼怪，日漸成魔，還敢要求彆人？凡此各種禍端，均是由你二人而起，不省己身，而罪於我，可惱可愛。”滿院之人聞言俱是惶恐。

胡繼善思及舊事想是心中痛苦，淚流不止聲音哽咽，“想我佳耦二人雖有產業無數，雖是素行德善，卻於子息上甚是艱钜。也不知費了多少工夫財帛，年近四旬方得了這一子，自是愛愈珍寶，但有所欲無不賜與。”

搖點頭將心中存留的那絲絲難過驅離，初陽再抬眼時已是東方微白，又是一日新路程的開端。隻是她不曉得在她身後的胡家有一縷黑氣如有若無地飄散出來，最後附著於一過客身上，並跟著

“易經有言：恩生於害，害生於恩。我昔日終不得解，本日見此慘事，方纔洞徹。隻是天下之大，以恩生仇，因愛成恨也不知幾數，隻能枉自扼腕罷了。”英娘見鬼物消逝不見，因而輕聲歎道，“初陽，其間事了，不如拜彆。”

夜色猶盛，路間悄寂，初陽埋頭也不知思惟何事。俄然她於路邊拾起數顆草籽，又開端玩起好久未曾習練的草木催生術。隻見青草在她掌中刹時天生又刹時枯死，初陽口中喃喃自語道：“過猶不及，害生於恩，本來似這般肆意賜與的優勝前提卻讓芳草隻能存在頃刻間，反不及天然長成之物普通悠長普通悠然得意。”

胡繼善點頭稱是，但麵上猶有期冀之色，嘴唇開合數次終是不語。胡顏氏倒是奔上前來，跪於初陽麵前，一邊重重叩首一邊要求道：“父母之心，唯兒是命。大仙亦是人生父母養，看在天下父母心一同的份上，救救我家皎兒吧。若事能得成，胡家必有重報，即便要為你當牛做馬、泥像立廟也是心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