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遺憾[第2頁/共4頁]

但是到了這一刻，鄭太後最遺憾的，已經不是這個了。她最大的遺憾，在於冇有親身養大崇德帝，乃至……有了厥後的統統。

傅懷德體貼腸問道：“計之，你如何了？”

……

沈肅並冇有理睬獄卒的目光，在咳嗽過後，他隻是專注地撫平身上的衣衫，那沾滿鮮血的衣衫。

沈肅彷彿看到沈度從西疆奔了返來，衝進了天牢裡，半跪在他麵前，不住地叫他“父親，父親”。

他想儘力安靜下來，但隻感覺腦中越來越亂，就連朱有濟在說甚麼，他都不曉得了。

鄭太後冇有想到沈肅會問如許的題目。在定元寺幽居的時候，她感覺平生最大的遺憾在於定國公之死，這也成了她始終跨不疇昔的。

沈肅曉得鄭太後為何要來。這個曾是大定最高貴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心軟的人。不然，她不會棄了本身的誓詞，進了紫宸殿，還來了一號監。

也是，現在與沈肅有關、還能來到一號監的人，就隻要鄭太後了。

他們現在在西疆，西疆這裡又有戰事，他們除了送信，也做不了甚麼了。

沈肅唇角微翹，眼中有亮光熠熠，竟笑道：“我最大的遺憾啊……等不到計之了。阿曲讓我等，我等不到了……”

阿誰跟從了他一輩子的老仆，最後擋在沈肅麵前。擋住了虎賁軍狠惡的功勞，為沈肅爭奪到了一點時候，比及了鄭太後的到來。

沈度不知如何說，隻能勉強暴露笑容，道：“抱愧，我俄然感覺非常氣悶，先分開一會兒。”

隨後，沈度千裡奔馳回到京兆，卻再也冇能見到沈肅了。

三今後，帝崩，鄭太後聽政。與此同時，西疆衛傳來了第一封捷報。

現在她的兒子重傷昏倒，但她不能究查凶手，更不能……以沈家來償命。

甲字一號監，所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之徒，並且絕無可赦。現在，沈肅被關在了這裡。

鄭太後呆呆地看著沈肅的行動，看著他笑著伸脫手，像抱住甚麼一樣……抱住虛空。

現在，這類心顫的感受如此激烈，激烈到令他手腳都有些顫抖。

沈度眉頭緊擰。將這類心顫壓了下去，而後回身大步走回了議事堂。他很想立即返回京兆，看看父親和阿璧是否安好。但是……

如何捨得？崇德帝是他獨一的門生，還是大定的帝王，他如何敢？如何捨得？不敢，不捨，還是那樣做了。那把意味著他光榮的匕首，插在了崇德帝的左胸。

……

沈肅昂首看著鄭太後，暗啞地說道：“娘娘，阿璧……沅沅……”

在這個時候，那些軍中曆練的光陰，那些波譎雲詭的朝事，乃至那些說不清的懊悔病痛，都遠去了。他眼中所見的，唯有在廬州瞥見的那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