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瘋婦人篇（七）[第4頁/共4頁]

盤桓了半晌，吱呀一聲，阿誰身影還是推開門輕手重腳地出去了。

長明燈還是閃閃動爍，一片陰暗裡，彷彿是死人透過這搖擺的燈光，竊保私語。

然後一陣吼怒聲響起來，一個嘶啞啞的聲音在陰慘慘的祠堂裡迴盪：“你敢燃燒了祖宗的長明燈！你犯了族規———！”

哪怕是在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宗族的族老也是長輩，長輩要以違逆不孝，措置一個家屬裡的女子，那是賢人都不好多說的。

林綺年隨父遠遊的時候，曾親目睹過。

林綺年剛想爬出去叫這個族弟，俄然聽到內裡有人砰地一聲推開門。

然後，就在第二天，她曉得了這個小族弟的下落。

守祠堂的叔叔伯伯，都已經在昏熱的氣候裡偷起懶來。她就仗著本身身形嬌小，從柵欄的裂縫裡擠了出來。

有幾個族老，看到她，就對勁又鄙夷地笑一笑，彷彿把握了某種隱蔽的勝利。

就在那天中午，按族規措置———這個燃燒了一盞長明燈的小男孩，被滅頂了。

宗族會對一個獲咎族裡，又落空父親的女子做出甚麼事來，她都不會詫異。

因為年紀小，他彷彿還熟諳不到這裡有甚麼可怖，看到那一列列陰沉的牌位，他也是笑嘻嘻的看了一眼。

時下皇權不下縣，宗族在官方是龐然大物，一個淺顯老百姓的生存亡死，婚嫁喪娶，都可被宗族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