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清官難為[第1頁/共3頁]
推開破木板門,室內一貧如洗,連件傢俱也無,隻要幾塊石頭上搭著個木板,全充作桌子,乘水的瓦罐隻剩了半片,土炕上臥著一個老嫗,蓬頭垢麵,氣味奄奄,瞳孔上有層白濛,明顯是失明已久,牛對勁將柳士釗送到老嫗身側,讓他靠在本身身上,柳士釗未開言,已經是淚流滿麵,哽咽道“娘,孩兒返來了”
公然半晌後馬蹄陣陣,黃沙飛卷,錦衣衛大大隊追兵已到,風裡刀躲在屋後,偷眼相睨,隻見馬德彪帶同四大千戶,手執九勾黑素的校尉,已經進了院內,顧忌著牛對勁的武功,擺出謹慎圍攻的架式。
麵前一番人倫慘變,牛對勁撫著柳士釗的屍身痛哭失聲,風裡刀固然也感難過,到底對柳士釗其人無甚體味也無友情,隻是震驚罷了,走上前去拍了拍牛對勁的肩膀“豪傑,死者已矣,活人還得活著”。
二人到院內站定,風裡刀整了整衣冠袍袖,道“豪傑,此後有何籌算?從詔獄逃脫,天上地下已經無你容身之處。”他既感佩牛對勁的義氣,又珍惜他的技藝,想趁此機遇,招至麾下。“你可知我是何人?”
牛對勁翻身上馬,謹慎翼翼的把負在本身身上那人解下,風裡刀也從頓時刺溜下來,方纔一起之上一向大頭朝下,甫一下來,不免頭暈欲嘔眼冒金星,等風裡刀麵前的重影散儘,他這才瞥見牛對勁所救那人,四十高低,文人模樣,臉上一股青黑的暮氣,再往四肢上看,頓時大吃一驚:此人手臂和小腿,已經暴露了森森白骨,手足固然還在,隻是連在骨上,麪條般軟軟垂下。
風裡刀挑眉道“我是西廠廠公雨化田,現在你已是走投無路,你若情願歸附與我,為我所用,我西廠保你安然無事,何況你如此技藝,莫非不想成績一番奇蹟?”
還在思忖間,牛對勁已經抱起柳士釗,走進了院內,風裡刀也亦步亦趨的跟了出來
牛對勁站起家來,朗聲說道“多謝廠公美意,牛對勁已經決定重回詔獄,本日相救,足感大恩,不過此生已難重見天日,若來世有機遇,再圖酬謝吧”
又一側耳,對風裡刀急道“錦衣衛追兵已到,大人身份敏感,請去屋後暫避,牛對勁如能不死,再報大深恩。”
錦衣衛馬蹄聲遠去,風裡刀這才從院內衝出,站定擺佈觀瞧,卻連他們來時那匹馬也不見蹤跡,急得團團轉,忽見一穿著襤褸的老農,挎著一撿糞的柳條筐,騎著一頭青驢從路邊顛末,風裡刀幾步上前,抓住驢子籠頭,將老夫揪下驢來,急道“老丈,你這驢我買了”,也不等老頭迴應,取出塊金子塞在他手中,翻身上驢,鞭子猛的一抽,驢蹄翻飛,一起煙塵回京而去。
老婦肥胖枯乾的手向空中抓著,茫然道“釗兒,讓娘握著你的手,縱死地府之下,也無遺憾了。”此言一出,牛對勁心中又是焦心又是難過,柳士釗手足具廢,如何能握她手,本身抱持著柳士釗,也是兼顧乏術。俄然一隻苗條白淨的手伸過,握住了老婦的手掌,倒是風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