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事不過一（中）[第2頁/共4頁]

“你們有錢冇啊？”頭子吼了聲，身後一幫人嘲笑著都拔出了傢夥。

麵前的楊瘋子瘦瘦巴巴，看上去還不過百斤重，倒是紅鎮老街重生代地痞中風頭最勁的一條瘋狗。幾年前他因為女人跟南市馬六指有了過節，卻毫不在乎對方的大佬身份，常常單身到南市閒逛。某日在飯店被堵到後，他笑嘻嘻地上去給馬六指身邊的小弟發煙，唯獨跳過馬六指本人，發完煙摸了摸口袋說是冇火，赤手在炭燒火鍋裡摸出塊燒得血紅的柴炭，一個個替人點上。

沈大力暴跳如雷，要帶著保安上去收錢，卻被高洋死命禁止。高洋的來由很簡樸：第一，這些傢夥在紅鎮老街土生土長，不比內裡的地痞，一旦起了牴觸，等因而跟整條老街為敵；第二，陳默不在店裡，等他返來再籌議也不遲。

“一點酒錢還是賠得起的，每天電費都不止這個數。”高洋上來抬高了聲音，怕陳默做出甚麼過激行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裡是紅鎮老街，換了誰來看場子也冇招。過兩天我去找老闆娘叨教下，看看能不能讓上麵敲打敲打，你就彆操心了。”

“老闆娘找你乾啥去了？”沈大力問。

三個退伍兵拿到保安上崗證那天，陳默返來了。他當初被天宮人事經理破格登科，也一樣去補過培訓流程，冇少看神采。這會兒見到三人總算完事，非常替他們歡暢。

“不是說了掛楊哥的帳嗎？”地痞當中的頭子有點莫名其妙，覺得這小保安是剛來的新人，冇弄清狀況。頭子身後卻有個火伴變了神采，拉了他一下。

地痞頭子怔了怔，不耐煩地甩開身後那隻手，奸笑起來，“哦，本來是撞上狠人了。我長這麼大在老街喝酒也冇給過錢，明天看模樣是要例外了啊！你等會，我看看帶冇帶！”

高洋見他話裡有話，不免暗自忐忑，正要扯開話題，楊瘋子卻已經站起了身，“走了，啤酒掛個帳。”

二十多個地痞喝完酒，按例拍拍屁股走人。陳默霍然站起，到門口把他們攔了下來。

楊瘋子一口氣吹完啤酒，皮笑肉不笑地咧嘴，推開了他的手，“家門口有一陣子冇開過新店了，我過來轉轉，頓時就走。高經理，你在南郊區混得好好的，如何跑來這邊了？”

“翻開門做買賣，是人是鬼都得趕上。他明天隻掛了一瓶啤酒，就算是不錯了。”高洋微微感喟，想到“牛棚”的評價，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店堂。

“百威。”楊瘋子坐到吧檯前敲了敲，將嘴裡嚼的口香糖吐在了檯麵上。

人就是這麼賤，沈大力的總結很簡樸。

這晚過後，楊瘋子再冇來過，他手底下一幫小子卻幾近每天來叢林迪吧報到。也不要彆的，就是每人喝幾瓶啤酒，走時丟下一句：“掛楊哥的帳。”